每日府里族学中,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过去了半年。
甘棠渐渐习惯了这种两点一线的生活,该背诵文章背文章,该练字练字,只要夫子讲的课文,只需一二遍,就能记住,学习起来倒也轻松。
这日中午,又到了午休时间。刚吃完午餐,就听有人低声叫到:“棠少爷,棠少爷!”
甘棠扭过头,见是夫子家前几天刚来的小厮,便走了过去。
哪小厮点头哈腰道:“甘少爷,请跟我来,我家老爷唤你去后院亭子里呢!”
甘棠有点意外:“先生叫我?是也叫了其他同窗,还是单独叫我一人?”
那小厮忙伸着指头:“就叫小少爷一人,你赶快同我去吧,我家老爷还等着!”
甘棠虽觉得莫名其妙,但想着让长辈等着不恭敬,就随他去了。
后院有个凉亭,甘棠见了,便走过去,钱正并不在,甘棠还琢磨是怎么回事呢,突然看到那天在府门口看到的道士向自己扑来,刚想叫喊,口鼻就被湿布捂住,来不及挣扎,就失去了意识。
先不说建康冠军侯府的慌乱,却说甘棠被道人迷晕带走后,在醒过来已经是次日。他发现身子摇来摇去,仔细打量自己所在,才发现是在船舱里。身边坐着个男人看着自己,一身短衣打扮,有些眼熟,仔细观察,想起是换了身妆容,绑架自己的道士。
甘棠想要说话,张开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使出浑身的力气,也出不了一点声音。他伸出手,想要捏捏嗓子,却浑身酸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那贼人看到甘棠的动作,笑了笑道:“安静点,不要害怕,某家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不会加害与你。”
甘棠试着用全真内经引导真气,突然感到一丝真气从内庭向涌泉游走,甘棠自丘处机处习的全真内经以来,虽多加练习,却从无有此时的感觉。心中一喜,又引导真气向商丘功去,但怎么也突破不了涌泉,真气只是在内庭和涌泉之间来回游走,大约一个时辰时间,甘棠感到双脚像伸进了火炉,越来越热。又过了一会,热气顺着双脚向全身蔓延,头上渐渐冒出汗珠。
甘棠虽然心智比一般孩童成熟,但毕竟只有三四岁,渐渐害怕起来,不敢再练。
那贼人看到甘棠头上冒出汗珠,自言自语道:“坏了,不是病了吧!”
伸手试了试,感觉甘棠额头冰凉,紧锁眉头想了一会道:“也许是吓的。”
甘棠感到船一直向着太阳落山的地方行去,日出日落,又在船上走了十来天后,在一处码头停靠,甘棠看到有十几人牵着高头大马在岸边等候,旁边停着一两豪华马车。为首之人又矮又胖,向一个圆球。
只听胖子哈哈一笑道:“鲁香主入我明教十几载,这偷鸡摸狗的活是越来越精深了。”
引的其他十几人哈哈大笑。转头对身旁的一文士打扮的人说道:“孔副旗主,小主人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都是读书人,好沟通。”
此话引来众人更大的笑声。
只见一四十余岁中年人留着山羊胡须,穿着一身书生袍,背后却背着一个三尺长的铁笔,笑嘻嘻的走到甘棠面前,一边将其抱起走向马车,一边调侃道:“有我这孔夫子传人,衍圣公嫡系陪伴小主人,不需要长大,明年就能连中三元,状元及第。”
换成马车后,甘棠就被解开了禁忌,全身恢复了活动自由,也能自由说话。陪他坐车的中年书生一个劲的和自己讨论儒家玄学,只是由他解释的论语,却和钱正钱老夫子说的不同,解释的意义恰好相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从当日起,每行一日,就多两人加入,从他们的谈话中,甘棠得知新加入的人级别越来越高,从第一天的香主,七八天后变成了舵主,相隔五六日又变成了旗主,后面又变成了护法,二十日过后,队伍已经变成五六十人。
一路上甘棠倒没怎么受苦,被照顾的无微不至。除了听书生的论语让人脑壳疼外,甘棠除了吃饭睡觉,每隔一段时日,就不断的用真气冲击穴道,甘棠感觉自己忍耐热气的时间越来越长,终于在第九天真气冲破涌泉,真气到达商丘。
就这样,众人一路风餐露宿西行,到三月二十日这天傍晚,人马第一次进城,城门口两边有大量的民夫,在小史的监督下,正在加宽加厚城墙,可见江北的战争,已经影响到这个江南边城。甘棠看到城门边堆积了大量的石灰粉,便忽悠孔副旗主,用纸包了一小包。
甘棠看到街两边的行人装束和建康大多不同,男人大多全身黑衣,边角多色彩斑斓的蜡染和刺绣,女人衣服则五颜六色均挂银饰,众人来到一家大型客栈前停下。
队伍中一个二三十岁锦衣少妇上前和客栈账房说了什么,客栈账房进入内间,不一会,出来一店老板摸样的人,团团向就餐的人作揖。大部分人都理解的起身离去,也有一边出店一边骂骂咧咧。等大厅的客人走的差不多后,甘棠被书生抱着放在主坐主位后,自己却走到靠门的一张桌子就坐,甘棠这一桌连甘棠就坐了三人,左右各有一位相陪,左边是一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者,五官棱角分明,面色苍白,鼻梁高鼓,眼袋低垂,显然有异族血统,右边就是刚刚和店家交涉的中年美妇,一套宽大白色麻衣,面如满月。
待众人坐定后,众人中几个年纪较轻的亲自给大家放好碗筷。只见店掌柜怀抱一大坛酒出来,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