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深刻理解到了昨晚夜少爷的不耐烦,此刻一动不动地靠在藤椅上,困到怀疑人生。
“别画了,看把仔仔给困的。”夜烬绝站在一边。
“那你上?”傅媛媛瞥夜烬绝一眼:“别说,你俩还挺有夫妻相的。”
画画结束后,梁熙打来电话:“咖啡馆改装的差不多了,你这甩手掌柜做的不错啊,把活全撂我一人身上。”
亦真歉笑:“最近太忙了,请你吃饭总成了吧。”
“那就今天。”梁熙转转眼睛:“我要吃好的。”转而压低声音:“你不来也好,这几天他天天都来。”
亦真自然知道那个“他”是指王佟,这几天她时常收到陌生短信,不带看就删了。
“蒋茜茜也经常来?”亦真冷笑一声,王佟都是被她教唆的。
“她现在都有四套房了,鬼知道真的假的。”梁熙打了个哈欠,听炫耀听得着实倦了。
夜烬绝不在家,难得抽出时间,又去练拳了。亦真实在无聊,索性去咖啡馆帮忙,店内装潢已基本落成,杯架上磊着一溜新采购的人偶杯,新辟了一面心愿墙,墙下还置了书柜。后面一间小院里堆着杂物。
梁熙坐在柜台上算账,蹙眉:“超支了。”
“我想把豆芽和它的小朋友接过来。”亦真指着后面那间小院:“不用白不用。”
“好。”梁熙在本上划拉一下:“我昨天买了烤箱,一会儿咱们可以烤蛋挞吃。”
“怎么没见薛子墨来?”亦真从书柜上抽出本纳兰的诗词。
“他呀,他死了。”梁熙头也不抬,看样子又吵架了。亦真“哧”地笑:“公司那么忙,他怎么可能来这儿帮忙啊。男人的事业里,没有我们女人的位置。”
“所以我们女人也学聪明了,没有事业的男人我们不要。同他们在我们和事业间做出的选择一样,女人率先选择的,也是男人的事业。大家彼此彼此。”梁熙冷笑。
夜烬绝打来电话,晚上和老秦有个饭局,亦真不大想去。“成吧,黄鼠狼也在,我估计你也不想来。”他一本正经的,亦真在这头听得哈哈笑:“你丫嘴怎么这么坏,天天直呼这个黄鼠狼那个雷震子的,人家欠你啊。”
“还不是跟你学的。”他说。亦真听得脸红。
挂了电话,亦真和梁熙去新开的鲁菜馆吃饭,亦真请客,梁熙就不客气了,招牌菜点了个遍。
“你点这么多,咱们吃不完的。”亦真嘴角一抽。
“打包回去喂薛子墨啊。”梁熙冷哼。
“他又怎么了?”奶汤全家福端上桌,亦真忍住没动筷子。
“就是好多事。”梁熙气的抓头发:“可能是我之前太男人了,他对我就完全没有那种该有的怜惜,家里的水管坏了也是我修,他就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那你可以装柔弱啊。”
“呵,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他说‘你骗谁呢,我还不知道你?能用杠杆撬动地球的人,会拧不开瓶盖?’我想反击,他立刻说‘还有以前收伞的时候,你都是把伞倒过来往肚子上捅。’”
亦真忍住不敢笑,梁熙继续咄咄,滔滔泊泊地一泻千里:“他认为这些都是小事,我一追究倒显得我斤斤计较了。”
亦真悄悄录了段语音发给夜烬绝:“告诉薛子墨,女孩儿终究是女孩儿,需要哄的。”
安慰梁熙费了一席饭的功夫,亦真才到家就饿了。
“还没接你,你倒自己回来了。”睡时有人戳她,是夜烬绝,手里还提着东西。
“你怎么还打包东西?不是剩的吧。”她瓮声瓮气地应了句。
“滚吧你,知道你没好好吃饭,又专门回去让人做的。”夜烬绝拉她起床。
馋虫立刻被勾起来了,洗好手伏在茶几上吃饭。一道糖醋鲤鱼,一道彩虹沙拉。糖醋鲤鱼呈垂涎欲滴的金黄色,浇在鱼身上的糖醋汁是秘制的,酸甜中带着咸香,不是一般的味好。
“这是我吃到过最满意的甜菜。”她动着腮,睡衣宽宽大大罩在身上,老鼠披荷叶似的,夜烬绝没忍住笑出声。
“我吃相很难看?”
“没,觉得你像几根柴火拼的,瞅着怪可怜的。”
“今天黄鼠狼勾引你了没?”吃饱饭,亦真揪着夜烬绝的衣服嗅个不停,没有口红印,没有香水味,警报解除。
“今天跟秦巍谈那个ai的事,觉着有意思。”两人头对头的靠在沙发上,夜烬绝说今天其实亦真应该过去看看,秦巍今天深入谈了谈ai计划。
“研究者认为人类的思维可被看做储存在大脑里的一段程序,从理论上来说,人类可以将大脑复制到电脑里,提供一种死亡后的生存方式。”
“什么意思呀。”亦真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制造出和人类主体外观相同的机器人,同时根据大脑主体的数据,建立出模型,实现身体和意识的合二为一。此类机器人拥有同主体一样的偏好习惯,相当于主体的再一次重生。”
亦真正玩着手指:“那多恐怖呀。”
他笑:“费用非常昂贵,名额很少,主要是用于实验研究。”
亦真认真想了想:“那也挺好的。要是以后我走你前头,你就不孤单了。”
夜烬绝抬手敲她头:“你想的美。你要是敢死我前头,本少爷就养几房的小老婆,从此过着姬妾成群儿孙满堂的生活,天天到你坟头上酸你。”
“你是魔鬼吗?”亦真碰碰他的头:“少爷,你去把碗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