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气地开着自己的小轿车离开了。亦真从车窗玻璃里看见他一闪而过的侧脸,像只河豚,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不行不行,太没有道德了。怎么能因为人家长的不好看而嘲笑人家呢。这也太卑鄙了,这不是人干的事啊!
亦真捂住嘴不许自己笑,遏制这迷一样的笑点。自己还跟个炭烧麻雀一样,有什么脸嘲笑别人像河豚?
整顿好心情,亦真去s大找那位老教授,可去教务处问了一遭的结果是那位老教授已经退休了。好在不是外地人,她无需跑到外地苦苦找寻。
手机忽然响了。每响一次,心就悄没声地死寂一次。是梁熙。
“有没有好一点?”梁熙迫不及待地问,心情很好的样子。
“还好。”亦真道。看来薛子墨也没对梁熙说。他不说,自己偏要揪住这点往外说,尖酸小气的大嘴婆似的。亦真便也打定主意不说。
“你和夜烬绝没再闹矛盾吧。”梁熙问。
亦真气夯夯走了几步,“咚”地一声撞在了电线杆上,疼的呲牙。
要气死了。她跺脚,听见背后有嘲笑声,眼泪立马呛了上来。
“怎么不说话?”梁熙应付完那头的女伴,又来问亦真。
亦真把脸一摔,深呼吸走向别处,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很好,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他吵架了。我好的很。”她咬牙切齿道。
“那就好。”梁熙也没听出什么不对。亦真忽然有捶死她的冲动,真是个猪。
“你什么时候回来?”亦真揉着脑袋问。
“我还得一段时间,我就说了当初你就应该和我一起来。”梁熙卖弄似的。
亦真听的灰心丧意。也是,要是当初她跟梁熙走了,不要为了那死男人留下来,也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惨到不能再惨,一无所有的境地。
我会报复的。亦真在心里想,再有一天让我再遇见他,我一定要复仇。她没意识到自己这近乎孩子气的念想有多可笑。
两人又叙几句寒温,梁熙便又被女伴召唤走了。亦真挂电话时态度非常冷漠,心里酸溜溜的。连梁熙都去找别的小伙伴了,现在她彻底没有朋友了。
去麦当劳吃了一个汉堡,又喝了一杯牛奶冷静了一会儿。亦真给那位教授打电话。
“您好,是张教授吗?”亦真扯了个谎,说自己是病逝学生的女儿。
“家母有点东西,是交给您的。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你母亲是谁?”
亦真转了转眼睛:“许娇娇——”临时起意瞎编的,那么多学生,总不至于都有印象吧。
“什么?徐锦锦?”
“哦?哦!是啊,徐锦锦。”
老守忆沉吟了好一阵儿。亦真在那头大气不敢出,生怕被识破。
“明天吧,我给你发个地址,明天你来找我。”老教授开口了。
亦真飞快致了声谢,只要老教授肯见她,总有转机的。亦真心里不由一阵狂喜。
路上买了一串炸鲜奶,心里却是委屈的,越想着要对自己好一点就越委屈。
南璟风打了电话来跟亦真汇报情况。
“是不是找到了?”亦真喜出望外。
“大姐,我才在非洲落脚,你太着急了吧。”南璟风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是刚睡了一觉醒来。
“哈哈,我太着急了。”亦真局促地笑笑:“你呢?在那里怎么样?”
“唔,终于想起来要问我一声了。”南璟风交换了右腿,搭在左腿上,“我有个朋友在大使馆工作,我们约好后天见面,在这之前他有事情要处理。”
亦真没想到这么快,心里很高兴,小麻雀似的欢欣欣的。南璟风笑着调侃她:“这么高兴?因为他吗?”
两人都知那个隐晦的“他”之所指。亦真面色一凝。一张脸喜怒无常的。
“才不是因为他。我都说了,我一定要打他的脸,我一定要让他后悔。”亦真加重了语气,又是一遍强调重申。
“好,打他的脸。”南璟风都不好意思拆穿她。单一句“要他后悔”,后悔后的省略里的意图还不是挽回?总不可能是追悔莫及。她声音背后那欢欣的表情足够说明一切。
可在南璟风听来,就有些夕阳无限好了。夜烬绝再后悔,都是迟,迟一步也是迟,都是浪费。一个女人不过爱上你时是这样,忘记了要保留尊严。他只希望夜烬绝别将错误延挨下去。他醒了,亦真还在梦里。
“早点睡。”南璟风轻笑一声,挂了电话,他只想让她高兴。
亦真翌日起了个大早,怕睡过头。冲澡敷面膜后,自己终于又像个人了。
她不肯承认自己是离婚妇女,不服输扎了个马尾,睫毛刷成小羽毛扇子,盐系妆容。豆芽知道她要出去,贴着她的腿直蹭。
亦真见到那位老教授,精锐的目光仿佛洞穿了她的阴谋。
“你是徐锦锦的女儿?”果然,张守忆十分怀疑。徐锦锦那个样子,怎么会蹦出这么个女儿?
“对,我不是徐锦锦。”亦真微笑:“十分抱歉,我实在是有事要问您,因为此事可能涉及一些隐晦,我必须和您面谈。”
张守忆的脸色十分不善,亦真心里咯噔一下,开门见山:“您认识亦微然吗?她是我的母亲。”
张守忆捺紧了嘴唇,脸颊往里缩,像是有些忌惮。
“您别慌,我只是好奇,当年家母为什么要把遗体捐给s大?是不是因为您的缘故?”
张守忆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