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少爷惯是个嘴坏的,不比二少爷那样亲厚人,因着柠檬与这大少爷也算相识,柠檬便如愿以偿地被拨去负责大少爷的生活起居了。
夜烬绝从阳台上回来,柠檬正在打扫房间。听闻见动静,她微微愣了愣,接着又看到一双叫不上名字的球鞋,比较鲜艳的亮色,反应是微微霎了霎眼。
再反应过来,他已经绕过她坐在沙发上了。柠檬抬起脸,搭讪似的:“亦真姐不来吗?”
夜烬绝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时候她的眉宇间微微多了熟悉的韵致,仿佛一首诗歌敲入熟悉的韵节。
不过他没把这韵致和亦真的联想在一处。对于亦真,他是太熟悉了,太熟悉就会造成不真实。抑或“情人眼里出西施”,滤镜作用掩盖了真实。
别人倒是说柠檬与大少爷的女朋友有点相似。夜烬绝虽然也觉得有熟悉感,但却也止步于此了。
不过这落入柠檬的眼睛里,就有了对异性欣赏的成分。她觉得他该是喜欢这一类的女人的。脸不由红了。
“她来不了。”他别过头,也就没再说话了。
竟然有这样好看的人。柠檬轻轻掩上门,一面走一面反刍起他的音容。浓秀的眉眼,高挺的鼻子……他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心下一个动作,她的脸上立刻泛起了微笑。
因着夜烬绝的缘故,柠檬现得到了一份工作。她本该履行原话辞职的,起先因为时间问题,被排在了年后,她这边也就一直没下定决心,现在则是更加不会了。
夜景权这一天的心情都不错,和夜烬绝下了几个钟头的棋。夜烬绝心绪不佳,连输了好几局,夜景权看的出来他心有旁骛,却并没有说什么。
“最近公司的事情你就多担待点,我老了,不中用了。你秦叔年纪也大了,该享福的年纪,你也别老把住他不放。”
夜烬绝一脸淡漠地听着,又被夜景权吃了一个子。
年前事情也多,柠檬答应去帮朋友擦玻璃。这天她比较急,工作结束的也就更早,慌慌张张收拾了东西就要走。
朋友叫住她,笑趣:“这么着急,急着去见男朋友?”她跺脚,笑骂一声:“别胡说。”这朋友又笑:“你最近倒是变的好看了,什么时候你眉毛画的这么好了?”柠檬草草和她兜搭几句便离开了。
这个点,夜宅上下正在吃晚餐,桌上水陆全开,很是丰盛。夜烬绝在情感表达上和夜景权是一个模子的含蓄,默默给自家老爸夹菜吃。
柠檬远远看着,他沐在灯光里的那张脸庞,缱绻着些许温柔的意味。心里不由揣测:晚饭在这里吃,那他该是不走了吧?悄悄回了房间,刷了刷眉毛,往脸上扑了扑粉,把头发梳的虚拢拢的,扎了一个丸子头。
这顿晚饭是在淡漠中度过的。夜阡陌和夜烬绝只寥寥进行了几句对话。饭后夜景权例旧回书房看文件。夜烬绝不喜欢在这个家呆也是有原因的,没有一点家庭意味,反倒怀念起和亦真在一起时的欢乐,索然无味回了房间。
给亦真打电话,连打了几个都没有接。他靠在床上闷闷笑了笑,这小丫头是在跟他闹小性吗?孩子也是可怜,本来喜气盈盈的一天,忽然就乌烟瘴气的。
柠檬犹豫了相当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游魂似的游来荡去,架势倒仿佛是在等人。
她仿佛有做不完的事,一会儿擦擦花瓶,一会儿理理书架,一会儿又不厌其烦地清理地毯。像夏威夷传说里昼伏夜出的棉内胡尼小黑人,充满了神秘性。
延续着这神秘性,她断断续续忙活到了夜景权回卧室。然后,身后的神秘之门忽然洞开,然后夜烬绝就溜溜湫湫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柠檬瞧得好笑。他指了指楼下。柠檬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轻轻悄悄走过去,他身上的气息可真是好闻,木质调的气息。
“我说,我爸睡了吗?”
柠檬整个人都迟钝了起来,魇魇点了点头,问:“您这是要去哪儿?”
他的眼睛亮亮的,一脸孩子的稚气,又指了指楼下:“你给我探探路去,别让人发现了。”柠檬点头照做。
确定没有路障,这人就鬼鬼祟祟去了后院。柠檬还不清楚夜烬绝这是要干什么,跟到院子里一看。只见他飞快扒上墙,一个翻身,没了。
亦真一觉睡到天黑,被饿醒的,豆芽噜噜睡在手边,暖的火炉似的。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钟了。感觉有些冷。亦真木肤肤裹着小毯子,又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两只乌炯炯的大眼睛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拿起水杯咕嘟几口凉水,又躺回沙发上不动了。
睡了这么久居然还能睡着。亦真闷闷笑了一声,才闷出点睡意,门忽然窸窸窣窣响了起来,听着像是有什么人在开门。
难道是贼?亦真吓了一跳,摸打滚爬去了厨房,抄起菜刀,就躲在了门后。
夜烬绝开门开灯,客厅里空空如也,豆芽在沙发上噜噜睡着,毯子上还积着余温。
人呢?
两个卧室里都没有人,难道是出去了?
亦真正想着好猖狂的贼,还敢开灯偷东西。看着一个人影逼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冲上去,劈头就砍。
夜烬绝被她这悍然的架势唬了一跳,往后快速一掣,下意识挣过她的手腕,菜刀“咣当”落地。他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这迟钝的小人儿已率先一头栽进他胳膊与腰间的夹缝里,把自己给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