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绝并不是个不友善的人,只是做事有些真性情,见不得奉迎谄媚的姿态。皖言辙若是硬气一点,有点男人气性,他反而会帮他一下。
放下刀叉,夜烬绝拿纸巾擦了擦嘴,朝皖言辙走了过去。
皖言辙觉得,亦真简直就是他的福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来了个大反转。夜烬绝也不兜着藏着,直言:“你也知道你姑父对我家那小丫头有些偏见,你多做做那儿的工作,其他都好商量。”
话都摆到明道儿上了,皖言辙也就不含蓄了,笑逐颜开:“表哥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帮不帮是一回事,早晚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夜烬绝挑了挑眉,走开了。
下午第一节有课,亦真还在慢腾腾吃着牛排,一面延挨着,一面又不大想去上课了。
“你这是要逐梁熙的后尘吗?”夜烬绝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前一阵忙的倒三不着两,还知道天天背去上课呢,现在没啥正事了,一睡就是一上午,连课也不去上了。你丫就是欠管着。等会儿我非给你揽个大活。”吓的亦真赶紧灰溜溜去上课了。
在亦真的电话轰炸下,梁熙不情不愿地来上课了。宋小菀例旧给亦真找好了座位,亦真却是拉着梁熙一起来的。
心下倏忽不是滋味。宋小菀的心情可谓是雪上加霜,她等了一中午,意料外的没有等来皖言辙的电话,这人近来是越来越不受掌控了。现在梁熙怎么也无预兆的回来了?简直让她有些头疼。
其实在感情这方面,亦真是个保守型的人。新来的人再好,对旧人总是十分珍重的。故没什么悬念的,就把宋小菀撇在一边了。
宋小菀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斤两,其实她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皖言辙很快就会把她抛在脑后,宋小菀隐隐有些担心。
很快季安然也来了,见到梁熙,脸部僵硬地抖搂几下。她没坐在宋小菀旁边,而是远远坐在后排了。
梁熙本来无精打采的,一见到季安然,登时就来了精神,循目观察着季安然的动向,戳戳亦真:“等会儿下课了,看我怎么给你报仇。”
亦真掀开眼,打了个哈欠:“算了吧,季安然这阵子也被我整的够惨了。”大抵因为季安然不住宿的缘故,坏印象被冷处理了。
梁熙掸亦真一眼:“你这人可真是鸡贼,昨天还说季安然成天敲喜锣锣,刺激的我来了学校。现在摇身一变,你又变成和事佬了,虚伪。”
“是是是,我就是虚伪。”亦真伸伸胳膊:“至少你来了,我就不用再给你找替课了。”说着,软化的女体似的,一声不吭瘫在桌上盹了起来。
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有人一气将窗帘全部拉上了,整个教室黑魃魃的,像个被封死的窑洞。很快,窗帘又被准备考研的同学揭了小部分,背后隐隐透着光,有些奇异。
亦真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委实睡不着,意识和疲乏呈两极分化,苦不堪言。再看梁熙,已经小猪呼呼盹了起来。
手机的提示音响,亦真感觉有些不详,现在她简直有些怕收到夜烬绝的短信了。果然,他来了,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他扛着艰巨像她走来了。
这次亦真要接手的是一款礼服设计,果然又是一个十分难啃的大饼。她根本就不是服装设计科班出身的啊,这不是为难她吗?
亦真还没来得及搬驳,夜烬绝就发话了:“最近没什么能锻炼你的,我就给你接了这个。”
亦真回了个苦笑不得的表情:“你是认真的吗?我只是个插画师而已。”当她是百变小樱吗?这不是压榨员工是什么?
显然,这人做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说辞:“不要拘泥于眼前,jenny也是从时尚最高学府之一的帕森斯学院学习的服装设计,后来转型做的插画师。这些东西都是互通的,要多历练历练。”
亦真睡不着了。她做人的失败就在于责任心还没有彻底沦丧。完美主义者多少都怀有些自卑感,而这自卑感驱使着亦真自我折磨。
不过辩驳没有用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亦真也知道,coculb的插画师都是三头六臂无所不能的,像她这么多事儿的,掘地三尺恐怕都掘不出一个。所以下课后,亦真试探而又卑微地询问:“这次没有人带带我吗?”
“每次都要人带,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他没好气地回:“自己想办法。”
挂了电话,夜烬绝不再搭理亦真了。就没见过这么多事儿还不求上进的小姑娘。
薛子墨啧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放着那么多现成品不要,非要在一个半成品身上花时间,你累不累啊。”
“你哪来这儿多话。”夜烬绝乜薛子墨一眼:“马上就要开会了,你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干啥?”
进来公司新来了一批实习生,战战兢兢灰头土脸,夜烬绝瞧着都怪可怜见儿的。再想想家里那只不求上进的猪,他就觉得对亦真纵容过迂。
其实这爷也是猴子亲娃一阵儿一阵儿的,亦真就时常被这爷带的晕头转向。这要换了多愁善感的姑娘,会觉得是分手的前兆,还好,亦真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亦真趴在桌子上,缓冲了半节课,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平心静气的联系了傅媛媛。
服装领域的事宜,傅媛媛自然十分擅长。不过傅媛媛也不是会徇私的那种人,只给亦真提供建议,其他均不插手。这倒是在亦真的预料内,也没啥好失望的。
亦真感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