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真伏下身抚摸豆芽:“这家伙最近乖了很多嘛。”程实笑的歉仄:“那个……是猫粮罐头用完了。”
亦真一怔,拍拍豆芽的脑袋:“原来是来讨食了,贼鬼溜滑的小东西。”见程实一脸难色,便打趣:“你也真是的,用完了也不知会我一声。虽然忙了些,但也离的也不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见豆芽指甲长了,知道程实没空将两个小朋友送到宠物中心,讪笑:“知道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打算再招一个临时工,很快你就轻松了。”程实挂搭着脸讪笑,映在红色灯幕里,比哭还难看。
梁熙一声尖叫,又咭咯着脚跑了出来:“程实!你没有送阿牛去宠物中心吗!你看它那毛长的,我还以为这是哪蹦出来的马猴!”亦真赶紧打住:“哈哈哈!所以我才说赶紧招个临时工嘛!”
晚上回到家,豆芽和亦真亲热不到三秒,便被摁到盆里洗澡。夜烬绝勒住豆芽的脖子,豆芽猛地抖头,甩了两人一脸水。
夜烬绝一声惊呼,摸把脸,气的瞪眼:“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玩意儿!怎么就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亦真被唬的干噎:“这……肯定是水太热了!”夜烬绝黑着脸,气呼呼走了,走时还凶她:“先把你那张老脸给我洗干净了!”
留下亦真给豆芽洗澡,这畜牲狡猾的很,一见夜烬绝走了,便愈发颠倒起来,发狂抖了亦真一身水。亦真眯细着眼抓了半天,捞到一盘硕大的滚圆屁股,溜滑的很,一下便没了。
豆芽娴熟地扒拉开推拉门,便朝卧室横冲直撞,夜烬绝才换了衣服,豆芽便冲了进来,展身蹿到床上,恣情撒欢溜圈,落了一滩水。夜烬绝怒火中烧,追到客厅,亦真慌脚鸡似的封死了客厅,于是沙发又遭了殃。两人围攻夹逼,最后以豆芽想钻到沙发底,因太胖被卡住而告终——还有一顿混合双打。
折腾完后,两人黑眉乌眼的躺在床上。夜烬绝看着天花板,再侧头看看亦真,秀色夺人,香腮带雪,一下起了兴,凑上来连亲了她几下,亦真懒懒睁开眼,鄙视:“现在不嫌我丑了?”
夜烬绝夷然瞥她一眼:“你那样真的丑。”又起身从兜里翻出几张卡,郑重其事的交给她:“以后没事就去做做美容,健健身什么的,千万别变成那样,色衰爱弛你知道吧,男人都这个德行,不定会出轨的。”说着又照起了镜子,对现在的自己很是满意。亦真气的捶他:“滚滚滚滚滚!越照越丑!!”
翌日。亦真和梁熙早早送了豆芽和阿牛,去了网戒中心,路上亦真提醒梁熙:“明天校园流量套餐活动到期,记得取消了。”
梁熙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又想起什么:“听说隆尧年年都不取消,然后吧‘全局流转问题’反馈给客服,返还话费一百一,原价再用一个月的套餐,真服死我了。”
亦真这才想起来:“隆尧现在怎么样了?”梁熙翻了个白眼:“能怎么样,蹲监狱呗,听说判的不轻呢。”
正说着,短信又来了。万超因军训结束后对大鹏说了句“我累了。”被举报“思想负面,不接受改造。”而大鹏知情不报,有意包庇,也被抬进了治疗室。
“他俩能不能长点心,隔一天就要被电上一次。”梁熙扶额:“受罪不说了,我挣的那么点钱,全被挥霍了。又是治疗又是住院的,还得帮他打点关系,万超自己不长脑子,还要连累上我。”亦真听者有意,心里不住自责。
为避免祸从口出,万超和大鹏开启“沉默寡言”模式。早上准点起床,上课前要喊口号,一声“起立”令下,一百三十多号人齐刷刷起身:“告别网瘾!重塑自我!打造完美!”每句最后一个字都要念成二声。
“请坐!”
一百三十多号人又齐刷刷坐下。在座都要将背挺得笔直,要坐在椅子的三分之一处,双手放膝,目不斜视,面无表情。违反其中一则,便要面临惩罚。
亦真扫了眼教室墙上贴的宣传照:告别悲伤,重拾欢乐!心目中想:还重拾欢乐呢,告别欢乐还差不多……
网戒中心一般是白天上课,下午体育锻炼,晚上继续上课。上课内容除了戒除网瘾,孝顺父母外,还包括音标教学,英语单词默写等。周末有时会组织集体活动,看电影,绿色上网等等,取缔了之前邀请社会人士演讲这一项,演讲对象换成了梅壬兴,卜世仁偶尔会来视察。
梁熙悄声问:“也会考试吗?”亦真点头:“考试是内部组织的,内容好像是英语,还要写心路历程。”说罢又顾盼四周:“知道网上的水军怎么来的吗?除了孩子的父母,一大部分就是这些‘患者’。”
梁熙又问:“咱们什么时候给梅壬兴送锦旗?”亦真答:“过段时间,必要时咱们也得感恩戴德的下跪呢,看情况吧,不引起怀疑才好。”
亦真简单总结了一下,其实网戒中心的管理体系就是服用药物,身体惩戒,精神控制再加上洗脑。这些话只敢和梁熙在微信上说,四人开了个家长群,薛子墨时不时会问梁熙:“咱儿子还好吗?”夜烬绝偶尔会和亦真搭几句腔。
展眼过了一周,这周一,万超被点名进治疗室。因触忌太多,亦真被梅壬兴点名谈话,自然少不了送礼。才从办公室出来,又被护士长叫住,恶声狠气训了一通,接着又被家委会谈话,加圈罚钱凭白受了一堆冤枉气。
上午课结束后,亦真和梁熙随众去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