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就没有想过要给阿凤好脸子看。
因为阿凤打了她疼爱的天福和无双,还害得德妃由贵妃降为妃,还逼的她不得不责罚德妃和天福、无双。
为此她和皇帝很是生了气,可是皇帝这次却硬气的很,就算当着她这个母后的面还一样喝斥了德妃。
太后也不能在天福大闹凤宁宫的事情上说什么,只好由她开口发落德妃母女,算是给皇帝一个交待。
她只是不明白,皇帝儿子这是要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违拗过自己半点意思。
对皇帝生气,就算贵为太后也不能拿皇帝真的如何;何况那可是她亲生的儿子,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是因为她的儿子登基为帝,她岂会是太后?
所以太后就想给阿凤个脸子,就想把火气撒到阿凤的身上,就当着她皇帝儿子的面儿,以便让她儿子知道,她这个太后生气着恼了。
可是没有想到,阿凤一来就打了德妃的脸。
那就是在打她这个太后的脸啊。因为宫中谁不知道德妃是她的亲侄女?不然的话,贤贵妃为什么会相让德妃呢?
可是阿凤却根本不予理会,直接就坐了下去,让德妃根本无法自处:德妃坐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她的默许。
这个阿凤,好大的肚子,也根本没有把她这个皇祖母放在眼里。
皇帝看着阿凤的脸色:“御医说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你也要自己在意,有什么不妥马上宣御医瞧瞧。”
“赐江铭座。”他对阿凤说话的时候虽然算不上和风细雨,但还算平和。
给江铭赐座的时候,他看向江铭眼中分明有着莫名的不痛快: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皇帝在太后之前开口,更让太后的脸色不好看: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发生。
太后甚至有点怀疑,皇帝这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如果让她找到那个人,肯定要扒了那个人的皮!
她的儿子向来孝顺听话,对她是百依百顺。
这是太后最为骄傲的事情。
也是韩家得以成为第一世家的根本。
“你、你还扶着江公爵的手进来,不害羞!”天福的眼珠子都要红了,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嫉恨吐了出来。
太后又弄了一肚子的火,可是有点看不懂她的皇帝儿子,所以再生气她也没有发作出来。
她可不想母子成仇:多年前皇后的事情,她很清楚自己是伤了儿子的心。
现在听到天福开口,她拿起茶来轻啜没有喝止,那就是默许了天福对阿凤的指责。
无双连忙站起来:“父皇,皇姐,”她对着阿凤一礼,生平头一次称阿凤为姐:“天福只是口快绝无恶意。”
“也是为了皇姐好,更是为了我们姐妹们的体面、天家的体面。”她看了一眼江铭:“外臣岂能如此接近……”
她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那意思很明白了——你阿凤好不要脸,让一个男人如此接近你。
阿凤还没有开口,江铭那里已经“扑通”跪倒在地上:“臣罪该万死。”
天福见江铭跪下了,张口就道:“这事儿错不在……”
无双一把就把天福按倒在椅子上:“这事儿错在谁,有太后和父皇在呢,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余地?”
她把错字咬的极重。只要认定阿凤和江铭是有错的,那么余下就是如何炮制这两个人。
无双打量了一下江铭,不得不承认此人长的还不错;再侧脸看一眼天福,见天福看江铭看的目不转睛,她心里忽然就动了动。
也许,江铭真得很不错。
太后放下了茶盏,抢在皇帝之前道:“你也知道自己有罪?”
江铭连连叩头:“臣罪该万死——首罪臣和宁国公主殿下不应该有先皇后的赐婚,次罪臣不应该好好的照顾生病的宁国公主殿下,以能尽到为臣的义务。”
“三罪,臣不应该保护宁国公主殿下,四罪,臣不应该……”
太后听得大怒:“闭嘴!你如此也算是照顾?她是不能走还是……”
“儿臣有罪,罪该万死。”阿凤忽然哭着跪在地上:“儿臣首罪不应该是皇后和父皇的女儿,次罪不应该大病昏睡至今,三罪不应该大病后还要人照顾。”
她一面说一面走到贤贵妃的面前,伸手就把她拉起,把她腰间的丝绦给扯了下来,接着也不给贤贵妃开口机会,回头又扯下了天福和无双的丝绦。
她把三根丝绦系在一处,丢给江铭道:“我最大罪过就是不应该出生,让太后看到看不到的就心里不痛快。”
“其罪当诛啊,你帮我一把。”
江铭接过丝绦:“臣不敢。”他说着话好像是被丝绦烫到了,抖手一丢就那丝绦就挂到了一侧的宫梁上:“殿下万万不要如此,殿下三思,是臣该死。”
阿凤已经走过去把丝绦系起来:“太后,我就尽我最大的孝心——您不要看到我、不想看到我,那我便去找我母后。”
一哭二闹三上吊罢了,谁不会?
你们让天福去大闹我母后的寝宫,就没有想到会有报应吧?今儿,我阿凤就要大闹慈安宫,让你们也尝尝这个滋味儿。
阿凤可不是天福,她说要死就要死,搬了椅子就要过去吊颈。
太后大怒:“不要拦她,让她死,哀家看她如何个死法。”她没有想到阿凤会来这样一招,分明就是在向她还以脸色啊。
她才不相信阿凤会真得去寻死,所以也用阿凤的法子,不让人去阻止阿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