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有点不耐烦了。
他倒不是快不过江铭,但是江铭如影随形般的动来动去,晃的他眼晕:“你让一让不成吗?不知道什么叫讨厌嘛,为什么好人不做,非要做个讨厌的人。”
“你再这样,比起死了的皇后还要讨厌,我是说真的。”他说到这里还极为认真的看了一眼江铭,不过他也只分了江铭这一眼而已。
江铭却没有樵夫的轻松,如临大敌的般盯着人,眼中全是戒备:此人来历不明,自称是阿凤所中之毒的原主人——虽然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但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还真的难以取信于他。
就算樵夫真的是那个“忘忧”的真正主人,但是被皇后夺了去,他也不用如此跟着阿凤;再说了,樵夫瞧阿凤的目光也让江铭很不爽,非常的不爽。
“阁下说,药名忘忧?”但是江铭对樵夫的话还是有兴趣的,所以想多问几句,为得就是打探出樵夫所说是不是真的。
如果药真是樵夫的,那樵夫十有八九会有解药的,给阿凤服下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樵夫忽然立住脚,伸出胳膊——没有用一分真力,他只是如同和江铭相熟的人一样,自然而然的伸出胳膊要把江铭推到一旁去。
江铭自然不会相让。
樵夫看着他很苦恼的样子:“你说,我要是能打得过你,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他说到这里挠挠头:“你想知道忘忧的事儿,我告诉你,你就让开好不好?”
他一副做生意要有商有量的模样,还用那双威猛的大眼睛看着江铭,目光里却全是盼望:不是那种成年人眼中的盼望,正像是一个三岁孩后的盼望。
那么一个大个子,那么一脸的大胡子,那么一双豹眼——偏看着江铭的目光有着三分的委屈,这让江铭都移开了目光。
“不好。”江铭很干脆的拒绝了。虽然樵夫打不过他,但是樵夫的轻功之强,江铭是望尘莫及,他哪里敢让樵夫有接近阿凤的机会。
说不定,刚刚就是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屋里的阿凤带走了:江铭当然也明白不太可能,因为阿凤和樵夫很显然是第一次见面——把人掳走了,只看樵夫的目光也知道他不可能把阿凤送回来。
樵夫看阿凤那简直就像是在看绝世的美人儿,而且还是他最心爱的绝世美人,如果他掳走阿凤绝不会再让阿凤回来。
至于阿凤现在根本就不相信江铭,她也不可能要求回来的。
樵夫更苦恼了,还有点生气的道:“那你说,你倒底要怎么才肯让开?你说说你,阻止我向公主殿下行礼,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说完一双豹眼盯着江铭眨也眨,眼眶居然有点泛红了。
江铭被他瞧的全身上下都不自在了:“你只是要见个礼?”他回头看一眼阿凤:“公主如今在外,一切俗礼全免了。”
可是他的话一说完,樵夫一双眼睛看着江铭,眼眶里真的有了泪水!
江铭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嗖嗖的窜了起来:“好,好,我能让开;你告诉我那个什么忘忧的事情,然后再后退,退到我认为可以的地方我就让开让你见礼。”
他不知道樵夫是在做假,还是真的脑子有毛病;但他还是妥协了:被一个大男人,还是长的极其男人的大男人,以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瞧他,他真的受不了。
樵夫马上点头:“行啊。我会站到就是我全力发挥,冲到公主身边的时候,你也能拦下我的距离上。”他一点也不笨,居然能懂江铭让他后退的用意。
阿凤认为自己可以说话了——江铭和奇怪的樵夫达成了协议,一时半会樵夫应该是无害的:“你说,我中毒了?”
她眨了眨眼睛:“我很好啊,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怎么说我中毒了?”
樵夫看着阿凤:“你如果知道你中了毒,那又怎么会是忘忧呢?”他叹口气,眼睛看向天空,满脸都是追忆的神色:“忘忧其实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忘忧,我的师傅要炼的药是无忧。”
“只忘了那个让人牵肠挂肚的男人,只忘了那个害人茶饭不思的男人,那日子自然就会像原来一样开心幸福;所以,师傅为没有炼成的药取名为无忧,服下再不会有忧愁烦恼了。”
他说到这里长长一叹,只听声音就仿佛是深闺女儿在叹春愁般,听的江铭再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樵夫叹完气收回目光看向江铭和阿凤:“虽然我师傅是世上用毒最强的人,也是医术最好的人,可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她用尽了所有心力才炼出她要炼的药,但是药效却和师傅所想要的差太远了——能忘了人心中最最放不下的人,但却同时能忘掉很多人与事情。”
他看向阿凤:“我的师叔因此忘了我的的师傅也忘了我,因而离开我们,不久她就遇害了。”
“师傅因为愧疚,所以一病不起,但还是心心念念的想改良药,却最终也没有完成。就因为药和师傅所想不同,因此师傅临终之时对我交待,那药不能叫无忧只能算是忘忧罢了。”
他又长长的一叹,其中所带的伤心如果是个姑娘家,当真能让听者心碎;可是他一个威猛如斯的大汉,就真的让江铭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了。
阿凤听了半晌,瞪着眼睛又瞧了樵夫半天:“你是说,我服下了那个忘忧,也忘了我心上最放不下的人,还忘了其它的一些人与事情?!”
樵夫摊开手:“服过忘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