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姑娘。”第五轻轻的唤了一声,见纯儿转过身来他才笑眯眯的道:“有件事情要麻烦姑娘。”
纯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公公尽管吩咐就是。”她倒底还是太年青了些,被皇帝的态度打击了一番,居然就忘了第五和张有德还守在殿门外。
就算张有德没有什么,可是第五却是皇后娘娘的人,纯儿认为自己刚刚的失魂落魄落在了第五的眼中,就和落在皇后的眼中是一样的。
“姑娘,有机会的时候在皇上面前进言几句,我有个五服外的小孙女在宫中当差——您身边也缺少伺候的人,虽然我那小孙女有些粗手笨脚,却胜在心实。”
第五笑的一张老嘴都要咧到耳后去了,可是声音却有些阴恻恻的,听的纯儿后背直冒冷汗;可是第五却像没有感觉,仿佛他是天下最最亲善的人一样叽咯叽咯的笑着:
“定能把您伺候好了,且她在宫中也比较熟悉,各处都能说上话,对您以后多少都能有点用处。您看——?”他说完笑的露出仅余的几颗牙。
纯儿的脸色大变,看着第五嘴巴开合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公公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一个戴罪的宫人,用、用什么人伺候?”
第五笑的嘴巴都张开了,笑完后他收了笑声:“看来您这位将来的贵人,看不上我那个小孙女;嗯,是她没有那个福气伺候宫中的娘娘,这也强求不来。”
“姑娘就忘了吧,当我没有说过。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事儿,我也不好求皇后的,不然岂会求到姑娘的面前?皇后娘娘最不喜欢的就是不依规矩做事,我可不敢相求于皇后啊。”
他一甩拂尘,对着纯儿咧了咧嘴巴权当是笑了:“姑娘他日可要好好的关照我们,如今有什么事情,姑娘也大可吩咐,咱们能办的绝没有二话。”
纯儿后退了两步,如果不是坐倒在椅子上,她都有可能退到墙边上去;现在第五在她眼中化成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恶魔:“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倒底不是在宫中历练过的宫妃们,虽然在宫中长大,但是有太后的相佑,宫中的人谁敢在她的头上动土?
现在她第一次出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面对什么,更没有想过如果被人发现要如何做;往日里的冷淡平静,在此时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就是惊慌。
由和太妃谋划,又听和太妃说过那么多,纯儿一直认为自己只要动手就只会成功;现在面对第五,她却发现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宫里的人真的没有傻子。
第五淡淡一笑:“姑娘何必还要隐瞒呢,唉,您不是真的认为宫中无人知道吧?除了我们长公主的安凤阁外,这宫里还有谁不知道您被临幸的事情?”
“这宫里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秘密,一点点风吹草动,不用一个时辰整个宫中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他摇了摇头:“看来姑娘还以为大家蒙在鼓中。”
“嗯,您不想承认也可以,但是我的话您可以再想一想,在宫中多结一份香火情,就等于多一条路走。”他颤颤微微的走了回去,张有德还伸手扶了他一把。
怎么看第五都像是个行将就木的人了,可是纯儿却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自殿门冲了出去,冲进自己屋里把门关上,又顶上了一把椅子。
她坐到床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哪怕是她用力的把两只手握在一起,也不能阻止她身体的抖动。
她感觉到切骨的冰冷,在黑暗中一直坐到天快亮了,坐到身体都僵硬了,却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计划,还要不要做下去?
第五倚在殿门外半睡半醒的,在翻身的时候他叹口气:“你总看我老人家做什么,我老人家多么的慈眉善目,是那个小姑娘家家的胆儿太小。”
“唉,老人家只是求她件事儿,成与不成的也不用吓成那个样子啊。让我老人家来说,这么胆小的小姑娘,就应该在道院里老实的念经拜佛。”
“宫中的这片红尘俗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翻起浪来的。唉,希望她能明白过来,或者干脆吓病了——那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张有德听的直点头:“是啊,是啊,能得您老人家一番点化,如果还是冥顽不灵,实在就是老天要收她啊。”
他可不敢和对面这个老太监唱反调,就算他心里对第五的话很有意见——您不吓人?您在宫中能止小儿夜啼啊;嗯,之所以无人知道,那是因为宫中除了龙子龙女外,没有小儿罢了。
至于纯儿,张有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第五愿意出手,他乐得清闲呢。
“小德子啊,”第五却睁开了眼睛:“你就真忍心看着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腿脚也不方便了,还劳心劳力的去做事儿?”
张有德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事儿,肖有福总也有份儿吧?”
“那小兔崽子,还是有孝心的。”第五眯着眼睛看张有德:“这年头,有孝心的小兔崽子不多喽。”
张有德听的那个无奈:“您老人家指使人做事,还要骂人,这真、真……”他看一眼第五,一咬牙:“真就是我们的福气啊,以后宫中那些年青的小兔崽子想听您骂他两句呢,可是他们没有这个福气。”
第五笑眯眯的:“不错不错,小德子很不错,我老人家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天还没有亮,皇帝和皇后就起来了:皇帝要上朝,而皇后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