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眼神一变,就想拔剑上去跟怀陵王拼命,花幽月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这是您的孩子,为何要我们来做决定。”
“三皇子下,像您这样的人也会怜悯弱者吗?”怀陵王平静道,莲花郡主睁着猩红的眼眸看着楚瞬召,嘴唇嗡动不止,楚瞬召大口喘气,按住剑柄上的右手颤抖不止,为什么要他来做决定呢?到底为什么呢?
怀陵王冷漠地笑了笑,对着一旁的死士说:“既然三皇子不愿处决他,那就将他关押下去,直到这场战争结束为止。”
“柴牧之!!!!!你这个燕莾的罪人!”柴郡咆哮着扑了上去,叫声既凶狠又凄厉,将怀陵王手中的佛珠惊掉了,拔出腰间的匕首就要往父亲膛捅去。
“保护王爷!拦住这个疯子!”柴龙豹大吼着摸向自己的腰间,但弟弟的速度更快,根本来不及他拔刀。
莲花郡主凄厉地哭喊着,依旧没能阻挡弟弟的步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手中的小刀在夕阳下刺向父亲的膛,这个临危不惧心机如蛇的怀陵王终于害怕了,恐惧慢慢撕裂他那看似儒雅的面孔,他像个受惊的女人般尖叫了起来,地上的佛珠反复跃动,仿佛在嘲讽这个老人,现在连佛也救不了他了,他就要死在自己儿子的刀下了!
“父亲!”柴龙豹大吼震耳聋。
柴郡的步伐忽然被止住了,他低头望去,刀锋从自己的膛出现,鲜血不受控制般溅到怀陵王上,刀柄牢牢被柴雄握在手心止住,他顺势一推切开了小王爷半边子,滚烫的血液如同怒龙般升腾而起,柴郡松开手上的小刀,无力地跪倒在父亲面前,后背像是碎石般裂开,莲花郡主冲了上去抱住了弟弟,弟弟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父亲上,此时再也没有仇恨与愤怒,只有空洞。
“小郡……小郡……”莲花郡主悲呦不止,她的小弟弟要死了,她终究还是个不详的女人啊,先是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后来回家后连母亲也死了,最后到现在连自己的弟弟也要死了,她这个家已经遍地鲜血了,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了。
“姐姐……听着……不要让怀泉的军队攻打安息城……”柴郡语气细若游丝般:“不要背叛皇帝陛下……他已经没有盟友了……他很孤独……因为燕莾要输了。”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莲花郡主嚎啕痛
哭,楚瞬召张了张口,想冲上去将她拉开,却被那股扑面而来的悲潮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柴郡再次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刻毒的笑容一步步靠近怀陵王。
姗姗来迟的弓弩手将箭夭入柴郡的上,一根!两根!三根!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继续前进,怀陵王勉强站直了子,看着自己的孩子浑浴血来到自己面前,背后满是箭夭露出的黑羽,他用尽全力气从怀里掏出那封诏书,另一只手像是铁钳般抓住父亲的手,将那封染血的诏书塞到父亲手中!
“宁为燕鬼!不为胤奴!”
他说完后沉重地倒在父亲脚下,尸体沉重倒在白玉地面上,箭头猛然从体刺出来,小股小股的鲜血从他上喷了出来,将怀陵王的藩袍染得血红。
在一片寂静之中,莲花郡主抬起那张木然的脸,对着弟弟的尸体发出撕心嘞肺的吼叫,随后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倒在了弟弟的尸体边,昏死了过去。
惊魂未定的怀陵王慢慢打开那封诏书,只是轻轻撇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随手撕碎丢入晚风之中。
信封的碎片洋洋洒洒落在柴郡的鲜血上,白茫茫一片,红得刺眼,死得一干二净了!
楚瞬召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惨案发生在自己面前,他看着怀陵王那张冷漠的老脸,想起刚才他像狐狸般尖叫的样子,真他妈让人感到滑稽啊,自己怎么会和这种人结为盟友,地上躺着可是他儿子的尸体,他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心疼吗?
他最近僵硬地松开了剑柄,任他再愤怒也不能杀了怀陵王,要是杀了他的话自己手下很多士兵就白死了,无论现在他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怀陵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本王的诚意已经很足了,像柴龙貌这种软弱的皇帝有什么力量守护燕莾?活活把我儿子派来送死,本王今只想借我儿子的死告诉三皇子一个天大的道理——从来没有真正的盟友,只有更强的敌人,而这皇帝的宝座,只能让最强大的人去坐!”
“你会是燕莾更强的敌人吗?本王很期待你能砍下柴龙貌的脑袋……总之本王将一切都赌在你上了,不要让本王失望!”
“给本王将他埋在王府的井里面,这件事要是谁传了出去的话,全家拉杀!”
怀陵王府说完转离去,后的死士也跟随着,柴龙豹撇了自己弟弟的尸体一眼,冷冷地笑了,随着父亲一同离去不再回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膀上,红得就像是柴郡下的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