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今夜注定是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于速度的理解是如此肤浅,若自己和关雎进行一对一对决,他所谓的杀招瞬击在她眼中犹如孩子的扑打般可笑。
一开始那招所谓的六莲歌对于楚瞬召而言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他使用王息后才能勉强看清剑身的走势,她总共使出了一百零八剑,每十八剑为青莲一瓣,三剑一出已经是漫天剑光。
绽放着淡淡青光的莲花在关雎面前成形!
青色的莲花忽然缓缓转动,莲叶在空气中载沉载浮,强劲的罡风吸引着周围一切事物,令人牙酸的声音反复出现,那是空气被剑罡撕裂的爆音!女孩一人仗剑,横剑而立,如同风暴眼中的一尊雕塑般。
她的身后仿佛流淌着一轮明月,那轮明亮的圆月在空气中破碎开来,燃烧的草絮和木屑以关雎为中心旋转,如同燃烧的风车,此时没有人胆敢靠近她,面对这神降人间般的奇迹,如同神明从火焰中走出,即便是楚瞬召也只能附身膜拜。
关雎身上的衣物被剑光撕裂,露出光滑明净的肩膀,所有人都被她的美所震慑,不愧是西临剑神的女儿,关雎紧凭借快速挥剑的瞬间,将周围的空气置换了出去,涌进这片空气的唯有她的剑息!
她将长剑插至地面,几乎在同一个瞬间,青莲轰然坍塌,苍青色的剑光刹那间充斥着这片天地间,最后化作点点星光散落在楚瞬召眼前,男孩目瞪口呆!
这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孩,可谓剑术通神!
长夜难眠,楚瞬召将手伸出被子,模仿女孩的剑势虚空挥剑,看起来傻傻的,他猛然坐了起来,心中焦躁不安,他反复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像关雎那样厉害,大家都是年纪相仿,为何我是皇子,她是平民,我们之间差距就如此之大。他又睡下,翻来覆去的思考,说到底还是自己练习太少的缘故,反正自己也睡不着,现在去练剑吧。
说干就干!楚瞬召一拍脑门,迅速穿好衣服,在手上穿好纱布,拿起龙雀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幼奴姐的睡眠一向很浅,有时睡到半夜还有忽然来看看主子是否安然无恙,他又折返回去,将几个花瓶塞入被子里,伪造出他仍然在床上酣睡的假象。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轻轻小小的,楚瞬召警觉地低喝道:“谁!”
脚步声顿时消失了,一只小小的手顺着门缝探了进来,顺带着一股幽冷的风,楚瞬召打了个寒战:“到底是谁,给本殿下现身!”
矮矮的身影顺着门缝挤了进来,双腿夹紧,站在门口看着他,楚瞬召认出她来:“澹台……宁静?”
他迅速点亮油灯,轻手轻脚来到她面前,澹台宁静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小脸通红,他顿时松了口气,语气严厉了起来:“你怎么可以随便跑来这里,宁姨呢?”
“母皇……出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我想上茅房……找不到。”她低着脑袋,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她的手里还挽着五六个丑丑的布偶小人,女孩说完缩在门边用半张脸看着他,楚瞬召松了口气,缓声道:“我带你去吧,不过要小声点,不要惊动这里的姐姐。”
“嗯呢。”澹台宁静拼命点着脑袋,小脸憋得通红。
半响过后,楚瞬召倚靠在门边,打着哈欠,女孩怯生生地走了出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她穿着一件单薄轻柔的蛋白色睡袍,长袍垂至脚边,配得她那头几近纯白的披肩短发,看起来就像是那些用于祭奠的纸绢娃娃般。
“我送你回去睡觉吧。”楚瞬召迈开步子,衣襟却被女孩拽着,她从袖子里伸出细细尖尖的手指戳了戳他:“呐,我不想回去睡觉,屋子里好黑,母皇昨晚也是睡到半夜离开了,直到早上才回来。”
早上才回来?这大黑夜的那蜀越女帝跑哪去了,将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好,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白发像是丝绸般柔滑,他弯下身子问她:“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色的,还有宁姨的也是。”
“我一生下来头发就是白色的,母皇的头发也是白色的,外公的也是白色的,他们说他们一生下来的头发也是白色的,小召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
“因为我娘的眼睛也是紫色的。”他一把抱起小公主,带着她离开了垂鹰菀。
“小召你娘现在在哪里?”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她死了,我一出生的时候她就不在了。”
“我爹爹也不在了,可母皇告诉我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可我知道他是死了。”
“你真聪明。”楚瞬召幽幽地说。
“死了就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吧。”
“是啊……”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送你回去睡觉。”
“我不要睡觉,我要你陪我玩。”小公主忽然执拗了起来,不断摇晃着他手臂,楚瞬召不耐烦了,用那双紫瞳狠狠地瞪着她,故作凶狠道:“你要是不听话的话,我就送你去樽国喂狼。”
澹台宁静呆呆地看着他,瞬间懵了,以往渊儿不听话的时候,楚瞬召总会这样威胁她,或许大狼对于小女孩而言具有天生威慑力,他有些洋洋得意地看着她,女孩抽了一下鼻子,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不要去喂狼,我要去找母皇,让她一枪刺死你这个坏蛋!”
楚瞬召慌了,捂着小公主的嘴,手忙脚乱地带着她离开了垂鹰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