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被风玄煜口中所言的真相咂得愕然呆滞的蒋雪珂听到夜影的话,心里一阵苦笑:至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苏漓若!
她缓缓触目远处,蒋太尉一脸铁青,阴沉不语,风玄铭恍然失措,而筱妃已与风玄煜交掌错开,她的目光定格在一袭飘逸伟岸的风玄煜身上。这个男人的强大气场以及浑身散发的冷冽戾气,在这一刻迅速在她心里焕开,如一朵曼妙之花绽放,她更加确定无论何时何地,情势怎样危迫,她惟一的信念就是不能放开紧攥他的手,嗯!一定要死死攥紧。
苏漓若盯着堂上,紧张得暗自出了一身冷汗,那里还有心思注意到旁边蒋雪珂高深莫测的表情。
独孤愁方才瞬息扑向风玄煜,那料他早有准备,未等她近身,已然凌空跃出,接了她的双掌。
高手内力相搏,火石闪电般瞬开,二人双双飘落在宴堂中间。
独孤愁通红的双眼此时尽显嗜血凶恶,如附魔般的透着诡异阴气浓烈笼罩着她。
在场的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谁会想到她居然身怀绝技,隐藏后宫二三十年?刚才风玄煜所言,众人还半信半疑,这般一见方惊骇不已!
苓妃,德纯等人已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尤其苓妃,脸色苍白,颤栗地握着坐到她身边的德纯,手心溢出冰冷汗水。
独孤愁双目迸发排山倒海的恨意,声音如淬了毒的锐剑杀气汹汹:“风玄煜!你能比本座高尚多少?打着荣耀归来幌子,无非只是为了复仇,铲除卫相国,掌的兵权,秘密处决太子,推一手栽培的九皇子上位。本座的手段再狠,也狠不过你的心思,本座侍奉的信念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便潜伏宫里,对付的是那些挡手绊脚该死之人,而你的手伸向的却是疼爱你的父皇,如此你还有什么资格讨伐本座?”
苏漓若震惊,她就这样阴险恶毒地直言不讳撕开事情真相,岂不陷他于水火之中?
苏漓若的心如飘荡在悬崖边的垂绳有一下没一下她晃动,随时都会断裂坠毁。
熵帝的脸色微变,身子僵了僵,年公公忙俯近耳边道:“陛下勿信这妖女所言,死到临头还胆敢诬蔑我大月皇子。”
熵帝听了,微微点头:这女魔头果然阴险!
风玄煜阴冷的脸却出乎异意的平静,与她杀气腾腾的声音相反,冷的如千年寒冰:“既然说到这里,那就来算算当年你用计激怒晏妃,故意接近,陷害娘亲!”
独孤愁似乎听了天大笑话,扑声嗤笑:“这就都是她们自找的,一个蠢的要命又善妒,一个清傲不懂世事,当然,最后造成她们悲剧的人却是她们深情所爱的男人。风玄煜你若要算帐,说到底还是耍找你的好父皇清算你娘的血债,怎么揪着本座不放?”
熵帝心头震痛,往事如洪水般势不挡涌向他,几乎要把他掀倒。的确,当初他若能冷静处理,而不是以帝王尊严威信,那么就不会让人钻空子促成悲剧。
风玄煜面无表情,待她笑声停止,冷若冰霜道:“那件事已有晏妃替你背了黑锅,本王就暂且不究,至于本王逐流荒芜之地,这笔债你却逃不掉的!”
独孤愁身子震动,目光阴沉可怕,她极力稳定心神,却仍忍不住微颤着声音否认道:“此事也是你父皇无情狠心抛弃你,怎么倒跟本座有关?”
蒋太尉猛地抬头,似乎心里某根被触动,脸色大变。
不止蒋太尉,熵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他向苓妃投去一眼,眼里的别有深意只有苓妃懂的。
苓妃惶恐,紧咬着牙,熵帝眼里的屈辱难堪如一剑刺入她心里,可在宴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如何能阻止得了风玄煜?
“独孤愁,若不是拜你所赐,背后推波助澜,本王怎会颠沛流离十余年?”风玄煜语气冷清,却步步相逼。
熵帝脸色深沉,目光折射出怒气,因为他心知肚明,当年逐放荒芜之地的真正原因却是他刻在伤口上的耻辱。
独孤愁有些慌措,冷笑着掩饰心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掌劈向风玄煜。风玄煜是何敏锐之人,他虽纠结当年父皇一夕之间转变对他的态度,甚至狠心将他流放蛮夷,这其中深奥决对与独孤愁脱不了干系,但他面对狡诈沉俯的强敌岂会放松警惕?未等独孤愁掌力近身,他已腾空旋转,疾速避开凶狠掌力,凌空翻越,双掌直击独孤愁后背。
独孤愁扑了空,耳后有异样微风,刹那间,斜身变位,手肘撞击,欲之抗衡。风玄煜运用内力,势不可挡击中她手臂,剧痛瞬时传遍她的肩膀。独孤愁心下一惊,顾不得痛疼,缓缓后退两步,聚力运气,迎面而出。
二人不分上下击招十多式,只见宴堂中间人影疾闪,如闪电掠过,又威力惊人,掀起席桌上的杯盘不可控制撞碰,引得当当直响。
宴席两边的人已无法看清二人身影,只觉得招式狠辣,气势如洪水猛火,击石电光,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若被一招击中,瞬息血肉模糊!
只有蒋太尉观察入微,独孤愁已力渐不支,她以移魂大法布下兵临宫墙,欲意引起慌乱,再挟持熵帝逼其让位。岂料,风玄煜早已洞悉一切,使她精心布置的罗网,不击已成溃。而施用移魂大法令她功力损退,根本不是风玄煜的对手,只是硬撑着搏击。
蒋太尉多年受她控制,虽恨她入骨,但想到风玄铭,他不得不屈服与她联手同一战盟。
他缓缓看了一眼颓败恍然的风玄铭,沉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