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煜许是不曾想到她会出来,一时有些惊讶,怔了怔,倒忘了推开蒋雪珂。
苏漓若心里暗暗自嘲苦笑:原来是她自作多情,白白担忧了一个晚上,而他美人在怀何曾有半点不悦?
只是他掌心裹住蒋雪珂的手深深刺痛她的心,暮堰湖的那一掌温暖曾是她念念不忘的眷恋,她以为那是属于她的唯一温暖,原来他可以给予任何一个女人?
苏漓若咬着唇,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眸光紧紧盯着他掌心的手,恨不得一步跨前,掰开那紧裹的手,还有他的怀里的人。蓦地心里有一个声音涌动:她是他尊贵美貌的侧妃,而你只是异国所献予他的侍妾,身份卑微,却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苏漓若啊苏漓若,原来你已落魄狼狈至此,而不自知,多么可笑呀!
她收目光,倔强地拂袖而去,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般举动无非为了掩饰内心那冰冷的声音所道出残酷的事实!
风玄煜蹙眉松开手掌,推开蒋雪珂:“有事回头再说!说着,大步朝墨轩居而去。
蒋雪珂心头一下子空荡荡,目光悲戚望着他的背影,直致消失了,她还呆滞原地。
苏漓若听到身后的脚步,心里愈发纷乱,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瞥见园子里柳枝依依,急忙伸手抓住垂柳,借力一荡,如蝴蝶般飘扬半空。
“若儿...”风玄煜心里一惊,见她身悬半空,忙飞身上前,刚触及她的衣角,却飘逸而过。
苏漓若轻盈的身子妖娆柳树间,借着柳絮飘逸飞舞,始终不让风玄煜靠近。
风玄煜心里挂念她的安危,亦不敢逼她太近:“若儿,别闹了,太危险了!”
苏漓若愈发委屈,咬着牙冷哼一声,旋转一圈,用力荡向池塘边的柳絮,她的纤细身子如落叶随风飘渺,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度,惊艳了闻声而来的夜影他们。
风玄煜心头一沉,疾速飞跃而去,半空中截住她,一手握住她的素手,一手揽她入怀。
“别碰我!”苏漓若挣扎着,却抽不出被他紧攥的手,想着他刚刚怀拥蒋雪珂,心里已然愤怒失措,低首狠狠咬了他的手。
风玄煜愕然,呆愣着任凭她撕咬,直致手背上已鲜血倾流,他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
苏漓若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她才慌乱地松开口,怔怔望着手背上血肉模糊,却依然攥住她的手,而腰间的手亦然紧紧揽着,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噗噗而下。
风玄煜固眸凝视她,嘴角勾起微微笑意:原来她吃醋了!倏然他心神愉悦,忘了手背血肉淋漓的疼痛,轻柔问道:“若儿的气消了么?”
苏漓若的脸上泪痕斑斑,咬着唇不言,而唇上沾着他手背的血迹。
风玄煜低俯轻吻她带血的唇瓣,而她意外地没有挣扎,顺服他的亲吻。在这一刻,她的脆弱荡然无存,或许她只想沉浸这片刻的缱绻,忘了纷纷扰扰。
园子里,夜影他们呆呆望着悬浮柳树上的俩人缠绵悱恻,半晌,他拉着满脸通红的小唯走开。奈落轻咳一声以饰尴尬,双手负背转身而去,止践则挠耳背,嘿嘿干笑两声,急忙也溜了,这要是让庄主知晓他们围观窥视,他们就惨了!
苏漓若已被吻得晕乎乎,瘫软在他的怀里,直到风玄煜抱着她稳稳落地,回到内室,她才恍然回神,想起他手背上的伤口。
风玄煜定定注视着低眸为他包扎伤口的她,小心翼翼且微颤着手,几次系不好绷带。他贴近她的耳边,低声道:“没事!不疼。”
苏漓若的手一顿,心里一阵剧痛,她想起他胸口的剑伤,定然比这个疼痛千倍,她的眼眶蓦然又红了,泪光莹莹。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探入他的胸口,一道疤痕触进她的手心,她浑身一震,颤抖着手,再没有勇气触摸,甚至连抽出手的力气都没有。
风玄煜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抽出,凝眸看着她,低沉道:“只要若儿不离开,受多少伤也无妨!”
“不!”苏漓若的泪水瞬时夺眶而出,一手捂住他的嘴,低泣呢喃:“此生我再也不会伤你!”
风玄煜望着泪眼迷离的她,紧紧拥她入怀,动情地轻言:“若儿!”
一室的柔情融化两颗倍受煎熬的心,荡开悲痛的无奈,暂却一切怨恨,爱,释然所有的隔阂。
然而,几日之后,苏漓若刚刚安然平静的心再次搅得纷乱不堪。
这天一早,熵帝便召风玄煜进宫,在惠仁宫,风玄煜见到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尊贵气概的昼国使者。
昼国使者亦打量着眼前这个冷漠傲慢的邑王,俊美的脸上邪魅张狂,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冷冷瞥了一眼,漠然转身朝熵帝行礼请安:“父皇召儿臣来有何事?”
熵帝自他受伤以后,未曾见过他,本来置令他好生休养,但经不起昼国使者恳求。熵帝思忖再三,决定先召风玄煜进宫,征得他的意见才敢应允昼国使者请求。
“来,煜儿,认识一下,这是昼国护送贡品的来使。”熵帝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二人面前。
“久闻邑王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庐山真面目,确实人中蛟龙。”昼国使者抱拳施礼道,虽言语谦让恭维,语气却泛着不痛快。
风玄煜眯着眼,冷了目光,且微微致意,傲然侧颜道:“父皇若无要紧事宜,儿臣告辞!”言罢,拂摆衣袖,欲转身而去。
“煜儿且慢!”
“邑王留步!”
熵帝忙出声挽留,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