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清依一把扯过她的衣袖,令她身子措不及防,几乎跌倒,“你好歹也是裕国公主,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一阵心痛刺骨,令苏漓若狼狈至极!她缓缓抬目注视,却如一束寒光射出。
“你果然无可救药!”清依恨恨道:“弄的这般痛不欲生,简直可笑至极!”
无霜师太无奈叹息,正要阻止清依,却闻苏漓若苦涩的声音响起:“这般落魄不正随了你的心?”
清依一怔,微颤松开她的衣袖,目光掠过惊愕,半晌,苦笑着:“若儿果然恨极了我!”
“是!”苏漓若呆滞的眼神倏地变的锐利无比,冷然地嘲讽道:“清依姐姐假以爱之名,撕碎了若儿的幸福,践踏若儿的尊严,还要蔑视若儿的痛苦。你...筑垒高贵的伪善,何其虚假?既耍我悲痛却阻止我流泪,请问!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不!应该是毒药浸染的。看着我垂死挣扎,濒临死亡...你开心了!”
她冷漠的眸光盯着她,每一句话如一根根铁钉,狠狠钉入她的心窝。
清依踉跄后退,她终于看清她不悲不喜的情绪,实则已濒临绝望的状态。这一刻,她成了她眼里的刽子手,抹杀了她无忧的快乐,拆散了她至死相随的人,揭开残忍的事实。
苏漓若无视清依的悲伤,径直冷傲地走向竹筑小屋,挺直的脊背倔强着不愿轻易流露的荒凉。
“若儿!”清依颤栗着叫道:“我也不想亲手毁掉你的幸福,看到你痛苦,我的心也很痛呀!”
苏漓若依然迈着步伐,虽凌乱却异常坚定,她不愿在她面前坦露自己的脆弱和无助。
“若儿!”清依追上几步,冲到她背后,“我是姐姐!苏溪如!”
苏漓若的后背一震,顿住脚步,浑身僵硬着,屏息着不动。渐渐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直至双手。
“若儿...”清依又上前一步,伸手欲握住她的素手。
刚触及,苏漓若倏地甩开,似乎受了惊吓,慌然而惶恐地跑进小屋,刚跨入门槛,哇!一声,她捂着心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清依...不!苏溪如惊叫:“若儿!”正耍上前,被无霜师太拉住道:“她的执念深入骨髓,又与锁心香相冲,造成心疾郁结,吐出血为她更好!”
苏溪如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如风中落叶,摇摇欲坠,飘渺无根。心又划过一阵疼痛!
苏漓若返手关上门,倚着门背,缓缓跌落在地,咬着颤悠悠的唇,泪水刹那决堤。
姐姐!她心底深藏的思念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苏漓若蜷缩着在地上,一夜过去了,竹筑小屋的窗隙投进光线。天亮了!她撑起虚弱不堪的身子,打开竹门。
四目相对,眸光闪烁。
苏溪如站在门外一夜,看到苏漓若打开门,憔悴倦怠的容颜呈现她眼前,她禁不住幽幽叹息!
苏漓若凝望着她,她的面容与父皇的容貌重叠一起,果然相似,她的英气焕发女子的媚态!
苏溪如想着小时候父皇一笔一划用心画出母后的画像,她的神韵娇柔,倾世美貌,若儿无疑都遗承了,不,应该更胜一筹,是眸光的纯净,是心性的灵洁。
虽不言一语,气氛渐渐融洽!
苏溪如淡然一笑,伸出手,展开手心。
苏漓若微微莞尔,伸出手,触入手心。
苏溪如慢慢拢握她的玉手,紧攥手心中,牵着她走向青草地。
苏漓若迟疑一顿,终松懈了紧张,任她带领,挪开脚步走去。
苏溪如带着她很快走出草地,伫立在群山之巅,腑瞰险峰峻岭。
无霜师太临于庵门前,轻弹拂尘,欣然微笑望着英姿飒爽,飘逸美仑的两人背影,闭眼合掌,念声:慈悲无量,普渡众生!
邑王府,墨轩居。
风玄煜负手立于池塘边,夜影与止践站离一丈外,自长街回来,他就一直临立这里。
止践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夜影,他实在想不通这清清的池水,偶尔游来几条鱼儿,庄主究竟看什么?虽然他知道庄主挂念苏姑娘,可盯着池水难不成能看出个苏姑娘!
夜影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饱含着蔑视:你一个粗犷的大汉子,自然不懂的王爷对苏姑娘的深情!
风玄煜凝视着,眼前浮现那晚,她退至池边,几乎悬空的身子被他揽入怀中,一阵刺痛划过他的胸口,穿击他的血肉,溃不成军的悲伤淹没他的呼吸,窒息痛感!还未愈合的伤口生生扯开,溢出血液,渗透外袍。
不知过了多久,探子来报,找到苏姑娘的踪迹,在桦山最险的峰顶,有一处青庵。
风玄煜听到消息,沉郁迟疑半晌,才迈开步子,却又返回室内。
止践孤疑看着庄主,从未发现他如此奇怪纠结,又扭头看着夜影,他也是一脸费解。止践不满哼声,倘若奈落在此,定会知晓庄主为何如此反常?可惜,奈落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响溜回都城!
二人纳闷之时,风玄煜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方才扯了伤口,他不愿穿着血迹的衣袍。不知内情的他们还在费思中,风玄煜冷然吩咐他们不要跟着,他独自一人去。
他们还未回应,风玄煜已消失无踪影。
桦山峰顶,烟雾缭绕了尘庵。
苏漓若从竹筑小屋出来,她踏过草地,来到一处峰岩上,翘首企盼。苏溪如今早下山,说是置办一些用具上山,眼见太阳快没落,她怎么还没回来?
苏漓若有些担忧,而无霜师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