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稳稳跌入怀中,触目那张俏媚的脸,她心里一惊,挣扎着。
清依轻轻放下她,深邃的眼眸定定看着她。
苏漓若慌乱后退,看到于总管和几个侍卫倾斜马车旁,她霎时怒目相对:“你...你作了甚么?”
清依瞥了于总管他们一眼,不紧不慢悠然道:“放心,只用一些催眠粉,时间一到,自然醒来!”
“你...”苏漓若咬着唇,恨恨盯着她,“你究竟想干什么?”
“带你走!”清依道。
苏漓若眼里掠过疑惑:“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放过?怎么?若儿还想回王府?”清依冷笑一声道:“你都忘了身负家仇国恨?”
苏漓若心底一阵刺痛,良久,才稳住情绪:“我的事与你何干?你为何步步紧逼?”
“果然深中风玄煜的蛊惑,竟然置亲人血仇不顾,亏你身为裕国公主,如此自私无情,枉为人世!”清依沉下脸,自有一股英气逼人。
苏漓若伫立阳光下,眸子迷离,喃喃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清依冷着眼眸,沉郁不言,她突然上前一步,疾速点了她的穴道。
“你...”苏漓若一声惊呼,躲避已来不及,直直倒入她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漓若醒来,入眼是竹筑小屋,她不由一阵恍惚,茫然下床,奔至屋外,山峰连绵,不见竹林!
曾经有一片翠郁竹林,悠然空旷,幽怡静谧令她流恋忘返。她曾挥系绸带,置于竹身,飞舞飘逸。他曾轻揽腰间,带她飞跃悬山浮崖,腑瞰烟雾缭绕,似人间仙境。
脸颊微微刺痛,她伸手抚颜,才惊觉泪如雨下。
苏漓若慌乱拭去泪水,抬头望去,竹屋前面一片郁郁葱葱青草地,草地前有一处古刹青庵。
苏漓若打量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眼前出现两个人,一个青衣的老尼,手执青拂,脸色淡然,目光平静。而老尼的身边站着正是一袭粉衣的清依!
苏漓若怔怔望着她们,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像,但脸上的泪痕却清晰可见。
青衣老尼细细端详苏漓若,呢喃叹息道:“果然与你母后如此相似!”
一旁的清依略显无奈苦笑道:“可惜她虽慧质,却深陷情劫,为爱愚钝。”
青衣老尼双掌合一,轻念一声道:“世间本庸俗,纷扰自忧人,情爱如毒药,痴心穿肠过。她年幼无知,你也不耍太过忧虑!逼她太紧,尚要给她充足时间,才能让她领悟到情爱乃飞蛾扑火,予人灰飞烟灭的痛苦。”
“唉,师太不知,她自幼无虑,不懂人心凶险。以为日子便是诗情画意,此番若不逼她,恐怕毁了一生,她也未必领悟的了其中喻意。”清依凝望她倾世容颜,幽幽叹息:“她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别人庇荫之下过日子,也许现在的磨练是苦了些,她若不经历悲痛,如何能成长?与我联手铲敌呢?”
“你做事一向自有分寸,老尼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青衣老尼看着呆若木头的苏漓若,心里泛起怜惜之情。“她若深陷情劫,你切不可操之过急,伤了她的心智!”
清依不言,静静望着她,半晌,转身道:“有劳师太照顾了,我先告辞!”言罢,飘逸而去。
青衣老尼见她离去,不由喟叹:她做事一贯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这般性子,为她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只是,苦了身边的人...想着,青衣老尼看着苏漓若,移步上前,行了佛礼,道:“小公主!”
苏漓若眸光一闪,遂有些回神,却仍不言不语。
“没想到当年一别,嗷嗷落地的小婴孩竟长成绝代佳人!”青衣老尼温和一笑,颇为感慨。
苏漓若一怔,脸上有些变化,掠过惊讶。
“小公主当年刚出生,霓后竟遭产后血崩危险而殇殆。那时老尼与兮师妹一同在皇宫侍奉霓后,目睹她猝然离世,遗下幼婴,真是可怜至极!”青衣老尼目光悠远,陷入往事回忆。
“师太认识娘亲?”苏漓若颤悠悠问道,遂又恍悟:“原来兮姥姥是师太的师妹?”
青衣老尼见她缓和了漠然脸色,便走近她的身边:“何止认识呀!说来话长,往事不提也罢!不过,小公主所言的兮姥姥正是老尼同门师妹。”
苏漓若想起兮姥姥对她虽耍求严谨苛刻,却疼爱她无人能甚。她随即放下戒心,微微躬身行了礼:“原来是兮姥姥同门师姐!漓若这厢有礼了,不知师太如何称呼?”
“小公主无须多礼!老尼出身卑微,何堪当承受公主礼数?”她微微笑道:“老尼乃江湖人称无霜师太,隐居桦山,在此了尘庵修行多年。”
苏漓若见她一身青衣素服,便知是修行之人,她点头颔首道:“无霜师太与清依姑娘也是旧相识?”
!请随老尼到前厅堂用食!”
苏漓若见她回避,明白再问下去也无益,便摇摇头道:“叨唠师太了,只是我本不属这里,不宜在此置留,怕扰乱师太的清修,还望师太行个方便,放漓若下山。”
无霜师太眼里掠过愕然,苦笑道:“小公主果然深受情爱蛊惑,迷失本性,为情成痴,沦落为奴。”
“师太,裕国易主,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只是芸芸众生一凡尘罢了!师太何苦为难我?”苏漓若心有牵挂,情绪略带低落。
“稍安勿躁!”无霜师太微怔沉吟片刻,道:“小公主心陷泥潭,为世俗所蒙蔽,暂且置留庵内,以便清心入静,待一切尘埃落定,小公主便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