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煜阴沉着冷冽,径直走了,根本对她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清依望着他漠然孤傲的身影,咬着唇冲他叫道:“邑王,这里还有一间尚未察看…”说着,挥手霍开房门,抬脚进去。
只听厢房内怒吼道:“什么人?胆敢打扰本太…”
风玄煜猛然停止脚步,这声音?他疾速回身,顷刻之间已闯入房内。
房内,太子风玄淙正怀抱美人饮酒作乐,风情无限。却被清依击推房门闯进,怒不可遏斥责,瞥见清依貌如天仙,顿时,转怒为喜,正要出言轻薄。蓦然抬头看见阴沉桀骜的风玄煜出现在他眼前,他吓得一把推开怀中娇媚的美人,哧溜站起来,一跃弹开至窗边:“你…你…你要作甚么?”
风玄煜冷冽的眸光环顾房内,脸色阴冷带着嗜血的寒意。
房内,一览无余,掠开的幔子垂挂两边,被褥凌乱,可见早已云雨一番。桌上摆着各式精致点心,两个杯子,一壶酒。
半晌,他冷冷蔑视着衣冠不整的风玄淙,正颤栗着身子靠着窗口,似乎只要风玄煜稍动,他就越窗而逃,如此可见他对风玄煜有多么畏惧忌惮!
清依嘴角勾起嘲讽,堂堂月国太子竟如此yín_luàn污秽?听闻太子府姬妾近千,美人如云。如此荒淫无度,沉迷酒色,不思进取,难怪被风玄煜废了手掌不仅不敢讨伐,还受了过度惊吓而变得唯唯诺诺!
风玄淙艰难地咽吞唾沫,双眼泻满惊恐不安,左掌悄然挪至藏于后背。
风玄煜冷哼一声,漠然转身而去。
清依瞥见风玄淙松了一口气,几乎瘫靠在窗框,但脸色依然恐慌,她没想到风玄煜就这么放过太子?她快步赶出房门:“邑王为何不仔细搜查?这…这人甚是可疑!”
闻言,风玄煜停止脚步。
清依心中一喜,注视着伟岸的背影,眼里掠过深不可测的情绪。
正当她以为风玄煜会回头继续搜索时,耳边却传来寒冷彻骨的声音:“你再敢跟着,本王就废了你那双舞剑的手!”
如鬼魅般的阴冷声音,令清依打了个寒颤,怔怔望着他漠然离去。她吁了一口气,眼底涌动不甘而又无可奈何,果然,这个男人狠戾又暴虐,除非…苏漓若,看来也只有她才能唤起他深隐的温柔。
她垂下眼眸,双手紧攥,指节泛白,良久,才喃喃自语:“我本不想把你卷入,可是只有你才能制控这个冷漠狠毒的男人…”
德纯蹙眉不言,望着眼前温儒润和的男人,半晌,略带苦涩笑了笑。
“可以坐吗?”他一袭浅蓝衣裳,眉宇略显寂廖,眼目流转淡淡哀愁。
德纯微微点头,依然婉约绝姿端坐座位。
“没想到呀!二十多年了,还能在沐春楼的灯会上相遇?”他坐在她的对面,颇为感慨叹息。
德纯微微一笑,目光淡然。
“你还好吗?”他小心翼翼询问,她上雕栏吟诗时,他无意一瞥,竟然惊讶发现是她!二十余载,恍然如梦,自从庆元候殉难,她深锁宫中,闭门不见任何人。后来,听说她终于彻悟放下心结,然而仍然深居简出。记不清多少次蹲守她以前常出入的地方?多少次徘徊年少时曾咏诗畅谈的游玩之地?每每都是失望而归。
德纯抬头举目,看着一群儒雅文客此时惊慌失措地等待开门,好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的桌位荡然一空,无一人继续落座。唯独她这一桌,只有她淡然端坐座位,“承蒙卫大将军挂念,一切安好。”
此人正是卫相国长子卫英鹏,青年时曾暗慕德纯,无奈德纯心有所属,他为了接近德纯,弃武从文,摆文弄词。惹恼了卫相国,软硬兼施之下,他才勉强入了军营,率领训练兵士。因战功赫赫,同年与庆元候一起封赏。
“我早已不是什么大将军了,如今只是军营统领!”卫英鹏苦笑。当年因他文韬武略?深受熵帝器重,特封为阳武大将军。后来因庆元候殉难,德纯长公主悲痛过度,牵挂着卫英鹏的心,想见不能见,无法传递只字片语。从此,他便无心管理军营,屡次因疏忽军情而影响战事。卫相国勃然大怒,决定重心培养次子卫英雷。
“哦,是我孤陋寡闻!”德纯平静道,侧颜望着从二楼下来的风玄璟三人,一阵揪心,难道若儿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平白无故消失了?她焦急起身。
卫英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方才失踪的姑娘是长公主一起的吗?”
德纯点点头,迎上去,握住嘉卉和风玄晟的手,转首看着风玄璟:“怎么样?”
三人同时摇头,脸色颓丧黯然。
风玄璟见到卫英鹏略显一愣,随即明白什么,朝他微微颔首,脸色沉重。
卫英鹏微首致意,遂起身道:“我看那姑娘未必离开沐春楼,这样吧!我下令调遣兵力协助搜查。”
“多谢卫统领!”风玄璟沉吟片刻道:“一切还要等我七弟定夺。”
说话之间,风玄煜已然从三楼凌空跃下,待他落地,风玄璟即上前道:“七弟,先把那些人放了吧!我看对方目标未必是苏姑娘,只是想借此扰乱你的心神。”
风玄煜沉郁片刻,大手一挥,紧闭的大门霍然打开,众人怔了怔,纷纷涌出沐春楼,顷刻之间,一楼厅堂空荡荡。
风玄煜来到雕栏处,俯身仔细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