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细思之下,议论纷纷,褒贬不一。
片刻之后,行诗令的灯笼又旋转起来,随着众人翘首以待,稳稳落在苏漓若这一桌。
嘉卉立即冲着苏漓若调皮眨眼示意。
苏漓若回以朦朦一笑,转颜若有所思微斜着脑袋,看着风玄煜。
风玄煜紧捏了一下她的小手,一脸温暖凝视她。
正当二人深情凝视,这边风玄璟却已洒脱站起,逐步上了雕栏。
风玄煜微怔,无可奈何耸耸肩,看来云淡风轻的三哥已然憋了满腹诗词!
苏漓若朝他噘嘴,只得随他看向大厅中央,已伫立雕栏中的风玄璟。只听他如风微拂,清脆爽朗道:
晨鸣初叫闹红尘,
少年朝日青山好。
男耕女织牧笛忙,
竹篱茅舍三两家。
这首是描绘农家田园悠闲舒适的生活,令人无限向往。
众人一阵叫好!
风玄璟回到桌边,情不自禁瞥向清依,她却低眸品茶。
嘉卉欣悦道:“三哥的诗境一向悠然自在,令人心怡。”
德纯婉尔笑道:“三弟此番诗境并未全力以赴,不知为何留了一手?”
“田园牧歌原是我所向往,只是我不识趣抢了风头罢了!”风玄璟淡雅一笑,意味深长瞥了风玄煜一眼。
方才风玄煜正与苏漓若卿卿我我深情相视,风玄璟忽然出头,他还有些不解,但看到三哥目光有意无意投向一旁的清依时,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灯笼带着众人的期盼又缓缓旋转起来。
风玄煜见苏漓若一脸略显失落,全神贯注盯着行诗令灯笼,连德纯她们的评论都充耳不闻。
他无奈一笑,轻拂袖口,一股内力倾向灯笼,控制它慢慢旋了一圈,最终又停在桌子上方。
苏漓若惊讶仰首,望着停留在桌上方的灯笼,微微呆怔,伸手扯下灯笼挂着的纸片,只见上面写着:几度伤情,欲断绝。
原来是伤离别的诗句!苏漓若踌躇,纸片即被嘉卉拿去,她看了一下,也微皱眉头。
德纯伸手握住纸片,瞄了一眼,温婉起身往雕栏而去。
她婉约清逸的气质引人纷纷注目,而她侧目环顾,略思沉吟:
一杯别酒,万里云。
憔悴难禁,镜里花。
红颜莫怨,梧桐雨。
休惹阳关,风月闲。
此诗思念之情不言而喻,表达孤寂哀婉之感,催人泪下。
一种淡淡忧伤笼罩,众人沉浸不能自拔,这是怎样伤情悲凉?才能吟咏出这般离愁!
德纯婉约的身影引起一个人的注意,他的目光随着德纯回座而凝固。
待德纯落座,风玄璟幽幽叹息:“此番灯会行诗竟让长姐触生愁绪,实在是我们的过错!”
德纯则浅笑品茶,半晌才缓缓道:“三弟无须自责,我方才所作诗词,并非执意往事,只是留一份念想,伴余生而已!”
风玄煜冷然脸色,沉默不言。
苏漓若却仍沉郁德纯所吟诗境中,毫无察觉清依的目光别有深意注视她。
苏漓若不由想到父皇,兮姥姥骤然离世,这何尝不是欲断绝的伤痛?
这时,灯笼已落停,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娇娘登上雕栏,柔媚动人吟道:
千行落叶寸寸愁,
百柔断肠缕缕瘦。
十妆不思眉处秋,
一梦枕入楼外楼。
此诗寥寥数语,句句含情,可见她是一位被情所伤的名伶歌姬。
接着又有一位眉清目秀之士持着纸片来到雕栏,朗润道:
东风北岸又新春,
香轮玉勒醉游人。
杜宇东君叹芳辰,
只怕黄昏伤暮色。
此诗感伤年华易逝,郁郁不得志之忧闷。
后来又有一位娇柔媚色的歌姬登上雕栏处吟咏:
前日相思愁里来,
今宵愁里相思归。
灯昏之时一缕魂,
月明之际似浮云。
此诗表述相思之苦,离别之痛。
至此灯会斗诗已进入激烈状态,大家都跃跃欲试,情绪激昂。
苏漓若暗叹,月国果然人才济济,难怪会成为强国之首。只不过一场灯会竟然展现诸多才华横溢之士,连风尘女子亦出口成章。
正当苏漓若沉思之时,灯笼再一次停留桌上方,嘉卉和风玄晟惊奇咦了一声,她才后知后觉,仰首触目灯笼,好一阵惊愕:这灯笼可真奇怪!怎会停留三次在她这一桌?
当然,其中玄机她自然不会知晓,而一整晚上不曾言语的清依却看得一清二楚。
至致风玄煜拿下纸片,苏漓若方回神看去:深情无悔,愿白首。
终于如她之意,这是要作一首情诗应意。
苏漓若抬眸看着他,想着冷漠狂傲的他能否放下身段登上雕栏,文绉绉地吟咏深情诗词?
而风玄煜在她疑惑注视中坦然起身,一手执着纸片,一手牵着苏漓若在大家愕然的目光中步向雕栏。
风玄晟惊道:“这是我七哥?”一脸难以置信表情。
嘉卉却抿嘴偷笑,似乎她早已洞悉一切,并不奇怪。
风玄璟与德纯相视一笑,望向雕栏处的二人。
清依沉着眸光,脸色冷清。
苏漓若懵茫随着风玄煜伫立雕栏上,凝眸相视,含情脉脉。
众人惊鸿了眼目,屏息望着男人飘逸俊美,气质超凡,浑然尊荣的伟岸轩宇。少女如出水芙蓉般清纯绝色,又似九霄云外落凡仙子。
众人正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一对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