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漓若一早就被小唯急促的叫声惊醒:“姐姐!姐姐!”
苏漓若揉揉眼坐起身子:“何事如此惊慌?”语气尽是嗔怪。
“王爷派人今日起,入住墨轩居。而且姐姐已然不是侍妾,封为侧妃…”小唯一咕脑把话儿倒出来:“彦娘气极了,说是坏了规矩,那有侍妾晋封为侧妃?况且,能入住墨轩居的应是邑王府王妃才有资格…”
苏漓若呆了呆,暗吸了一口冷气:是昨晚她的话惹恼了他么?竟这般反其道而行之?
“姐姐,这该如何是好?过去还是不过去?夜影这个家伙像根木头,任凭彦娘说干了嘴,也不为所动,还在厅堂等姐姐呢?”小唯显然也被吓了束手无策。
苏漓若暗叹一声,这得掀起多大的风波?他就不怕把她推至风口浪尖么?不过,成亲之日,能让侍妾与侧妃同时辰进邑王府,而后,从不涉足宠临妃妾。如此这般所作所为,倒也不失是他怪异怠
苏漓若苦笑掀被下床,让小唯为其梳妆一番,正要出门,翠儿慌忙进来:“姑娘,王爷来了!”
苏漓若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问道:“彦娘怎么样了?”
翠儿低下头,半晌,嗫嚅道:“彦娘执意不肯姑娘入住墨轩居,便惹怒了王爷…”
翠儿的话未完,苏漓若急忙出去,来到厅堂,只见彦娘屈膝跪地,风玄煜负手背立,夜影肃然一旁,而于总管正低俯风玄煜身边劝说。
苏漓若快步来到彦娘身旁,伸手欲要扶起她:“彦娘!”
彦娘一脸厉色,冷冷盯着苏漓若:“老奴不敢劳驾姑娘,但要老奴妥协,除非…”她抬头望着风玄煜的背影,语气略显哽咽,“王爷驱逐老奴出王府!”
苏漓若一怔,没想到彦娘竟如顽固!她轻声道:“彦娘言重了,是若儿害你受苦了,此事怪不得王爷,是若儿不懂王府规矩,鲁莽逾越。请彦娘不耍责怪王爷,若儿这就认错,往后决不敢胡闹。”
彦娘有些震惊,目光注视着她,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风玄煜心头一震:她竟把事情往身上揽?他缓缓转身,冷冽阴沉的脸上渐渐回暖:“若儿!”
苏漓若轻提裙摆,双膝屈地,硊在彦娘身边,抬头迎上那冷怒的眸光:“若儿错了,请王爷宽恕,不要迁怒任何人!”
风玄煜皱眉,一步跨前,俯身扶起她:“若儿这是何苦?”
苏漓若缓缓起身,颇为无奈一笑:“王爷这是何苦?”
风玄煜凝眸注视,隐忍眼里冷冽的怒火,“若儿无须这般委曲求全,本王自有安排!”
苏漓若微湿了眼眶,挺直了背,咬了咬唇瓣:“此情若是两相悦,何惧世俗与尘埃,还请王爷成全!”
风玄煜望着这张倔强的小脸,压抑着心里怒火,松开双手,沉声道:“好,一切随若儿心意便是!”
心间划过一阵痛楚,苏漓若微微失神片刻,暗暗叹息,遂转身俯首扶起彦娘:“彦娘是王爷的长辈,所做一切自然是为王爷着想,若儿已知错,望您不要挂在心上才好!”
彦娘严厉的神色终于缓解,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姑娘如此识大体,是王爷之福,老奴多谢姑娘。”
“彦娘折煞若儿了。”苏漓若看了风玄煜一眼。
风玄煜沉着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夜影随即跟去。
苏漓若苦笑。
于总管示意小唯和翠儿退下,朝苏漓若微微俯身施礼,悄然离去。
诺大厅堂只剩彦娘与苏漓若。
苏漓若请彦娘入座,为她沏了茶,双手奉上,“若儿代王爷向您老赔礼,王爷对府上规矩不尽悉心,还望彦娘不耍生王爷的气。”
彦娘眯着眼,打量着一脸诚恳的苏漓若,许久,接过茶水,幽幽叹息:“姑娘不怨老奴,反而以宽宏心胸平息风波,老奴佩服!只是大月皇子有诸多规制,而非老奴故意为难姑娘。”
“若儿年纪尚轻,不经世事,恳请彦娘费心教导,若儿洗耳恭听!”苏漓若缓缓坐下,她虽不清楚大月皇室规则律令,但诸多繁文缛节必不可少。究竟其中水有多深?竟让彦娘不顾触怒风玄煜也要阻拦!
“老奴乃王爷生母曦妃娘娘贴身侍婢,当初曦妃娘娘曾嘱咐老奴尽力照顾王爷。”彦娘长叹一声,幽幽开口道:“王爷年少离朝,十年飘泊,历经艰难。今时虽荣耀回归,行事却怪异不似常人。所谓树大招风,朝堂中有多少祸心之人暗窥,伺机等候下手。偏偏王爷狂傲不羁,不懂得处事圆滑与人周旋。那追云楼主子乃是朝中重臣蒋太尉独女,王爷却不屑一顾,此番得罪,恐怕埋下隐患。再说那日,冬日宴为了姑娘竟出手伤了太子,拥护太子的党派,卫相国手握兵权,势力强大,岂会善罢甘休?不承想今日,他竟又这般反常径而行之…”
彦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姑娘出身异国,入府为妾,已是幸哉。又能入了王爷的眼,更是福气,即便王爷宠临姑娘,依然不可越矩。王爷纵然再宠爱姑娘,也不能冷落追云楼主子呀!理应妃妾有别。大月皇室历代以来,从未有侍妾晋封为妃,再者王爷居室只能正王妃入住,任何人不可违反规律,毕竟是皇子后裔,血脉不可沾污,理应正统…”
彦娘的一番话如刀尖划过她的心间,阵阵刺痛,又似掉进冰窟,冷得她直打颤,以至彦娘何时离开,竟浑然不知。
以往异国贡献美人只能供皇室贵权取乐,而因赵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