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府回来,赵子墨更不敢碰面苏漓若,一是无法消化苏漓若的深藏不露,二是黎陌萧痴痴沦陷的样子。
苏漓若这一段时间总是幽幽叹息,神色忧闷,一日,她吩咐小唯做好准备,随时离开赵府。小唯却不以为然,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期间,黎陌萧来过两次,均被苏漓若拒绝门外,他只得垂头丧气悻悻而去。
赵子墨在一旁暗自着急,却无计可施,他既怕苏漓若惹怒了黎陌萧,又担心黎陌萧会得手。
赵子衿知道黎陌萧对苏漓若的心思,好一阵伤心。
赵越不动声色,把一切尽收眼底,至到祯帝急召入宫,怒不可遏告诉他,太子痴迷上他的义女,竟然耍把已立两位侧妃革去妃位遣返,并把一众妾室驱逐。
赵越惶恐俯身至地,只得把心中筹谋坦言,才使祯帝转怒为喜,命令他尽快着手处置。不然太子再这般胡闹下去,授人话柄不说,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危及太子之位。
赵越回府,即刻让人唤来苏漓若,他一见苏漓若,谦恭施礼,令苏漓若惊愕,但她随之似乎明白,温雅回礼道:“先生如此大礼,漓若堪当不起,先生有何吩咐?漓若自当遵从!”
赵越看着眼前冰雪聪明的女子,无奈叹息:“苏姑娘智勇双全,貌如舜华,天下无双。你既为府上宾客,又是子衿老师,对她循循教诲,老夫颇为欣赏感激,倘若有女如此,实为幸哉。但老夫福薄,不敢强求,姑娘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耀放异彩,老夫愿割痛,送姑娘出昼国,往高山峰顶去。”
苏漓若淡淡莞尔,“先生谬赞!漓若承蒙先生错爱,收留至府上打扰了近八个月,此恩无以为报。此番若能善尽绵薄之力,解先生忧虑,漓若定当竭尽全力。”她自然知道招惹了黎陌萧,被驱赶是迟早的事。
赵越见她通情达理,倒愧疚难当,不敢将心中言语坦诚告知,思忖半晌道:“苏姑娘能理解老夫,实在欣慰,老夫虽为昼国上宾,辅佐太子,但究竟只是一个谋士,不敢越权妄言。”
“先生不必内疚,请容许我向子衿告别,明日再起启程可否?”苏漓若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但晓此地非久留之地,倒也坦然。
赵越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想到她会这般斩钉截铁干脆,他更没想过明天就启程这么急促。但他知道此事越快越好,否则祯帝那边也不好交代,还有太子这样胡闹,苏漓若多呆一日,局面只会更糟糕。
赵越沉沉点头。
苏漓若至别赵越,回到东庭院厢房,小唯正与几个丫环嬉戏,她唤来小唯,收拾行囊。小唯当即愕然,却仍然听命整理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当初主仆二人滞困潦倒,如今可带走的只是一些苏漓若这几个月聊以慰藉的诗词歌赋。至于她所创作的乐谱,苏漓若留着送给赵子衿。
当晚,苏漓若来到赵子衿闺房,赵子衿正对着窗台发呆,瞥见她推门而入,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自从她知道黎陌萧喜欢苏漓若,就避着不见。她又伤心又心痛,伤心的是她把苏漓若当作至亲,对她又极崇拜。却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跟她共亨一个男人?虽然黎陌萧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人是苏漓若。心痛的是从十一岁那年,他予她承诺及笄之年,娶她为妃,她就屈着手指算日子等他迎娶。承诺没实现,却等来他爱慕苏漓若,不顾尊贵身份三番两次来求见她。他已立两位侧妃,倘若再娶妃只可立正王妃,所以她与苏漓若势必有一人只能为妾。
“若…姐姐…”赵子衿霍地站起来,慌乱失措。
苏漓若微微一笑道:“我敲了门,不见回应,而门又虚掩着,所以就进来了。”说着,把几张纸笺交给她。
应该是她发呆痴了,未曾发现敲门声,赵子衿恍惚接过纸笺,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平日闲来无事,偶尔有感而发,谱写了一些曲子,我看你近日极少出门,就送来给你练习。”苏漓若握着她手,明眸灵颖,若有所思:“子衿,有几句我要交代于你。”
赵子衿一手捏着曲谱,一手被苏漓若所握,她低垂眸光,嗫嚅道:“嗯,若姐姐你说!”
“不论你心里多爱慕一个人,切不可失掉女子应有的尊严,倘若你愿为爱义无反顾,冲破世俗偏见与束缚,也不能卑微低贱女子的德行。总言之,你可以勇敢追求,但你不能迷失。若他不是你的良人,宁可割痛嗤以弃之,也决不能让他踩碎你的尊严。”苏漓若正色道。
赵子衿蓦然抬头,目光莹莹,似有湿气漉漉。
“我也曾为了追慕一个人千山万水,至今仍隔山隔水无缘天涯,所以你的心思,我同感。”苏漓若郁郁苦笑。
赵子衿一怔:原她已心有所属!正欲开口说话,苏漓若已拉着她来到琴边。“来,这几首曲子,我教你弹一弹…”
苏漓若教她弹到半夜,才离开赵子衿闺房回东庭院,原要跟赵子墨打个招呼,但又想他与黎陌萧关系匪浅,万一通知黎陌萧,只怕走不成。
回到厢房,见小唯依依不舍呆坐床沿,她低叹,让她赶紧睡一觉,明天早点悄悄启程,省得打搅到赵府家人。
苏漓若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躺在精致舒适的车辇里,她错愕,遂见小唯沉沉斜靠车窗边。她定了定神,悄然掠开车帘一角,探目一看:缓慢稳定的车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