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着宁俊山沉默的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肥大的脑袋。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笑声“哈哈哈,宁三哥还真是家大业大,这么多名贵的瓷器全都打烂,真是可惜,如若不喜欢可以送给我啊”一名身穿淡蓝色裘衣的少年边说边往里走,一路上看着满地的碎片,笑嘻嘻的挖苦宁俊山,三言两语进了中厅,对着客座上的中年男子做了个揖“白舅父也在”也不等主人招呼,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福柳生,你不在城东读书跑到我这里干什么,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宁俊山阴着脸问道。
裘衣少年正是当日在城外认出马小的福柳生“嘿嘿,你这点破事已是旧闻,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和你有关,而且很有趣,你想不想听?”
“哼,卖什么关子,你一向是喜欢看热闹的,这次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说随你”宁俊山来到主位坐了下来,对着外面吼了一声“来人呐,都瞎了吗,有客人还不上茶”几个仆人闻言赶紧从偏房取出茶具,给宁俊山和福柳生斟了茶。
福柳生也不着急,品了一口茶,玩味的看着宁俊山说道“有一个你不想见的人刚刚回了泰州城,是承志兄告诉我的,你想不想知道是谁?”
“我不想见的人?哼!我不想见的人都死绝了,你说的是哪个?”
福柳生得意的撸了撸袖子,不紧不慢的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布,轻轻一抖展开了马小的通缉画像“嘿嘿,宁三哥可还认得这个小子”。
见到画像,宁俊山的脸更加阴沉“你当真,他是活着回来的?”
“宁三哥不信,可随我去城东新军营,一看便知”看到宁俊山的脸色,福柳生兴致勃勃的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要带他去固城新军。
福柳生得意的表情让宁俊山开始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回身对中年男子说道“舅舅少坐片刻,侄儿去去就来”宁俊山大步跨出房门,喊了一声“取我的兵器来”
“白舅父少坐”福柳生拜别中年男子也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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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州城城东固城军营,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杂役们正在合力清理街道和校场,马小牵着一辆装雪的牛往城外走,这是他回来的第三天了,离开营地后,他一路餐风饮雪,中间还走错了几次路,终于找到沛江,沿着沛江一路找到泰州城,恰巧碰到外面巡检的斥候,也是遂州来的老兵,认得他,便带回了城内,回到新营军官们都很惊讶,不相信一个十来岁孩子居然能躲过几场兵祸,还在外生活一个半月安全的回来,于是被押在监军府衙审问了一整天,幸而魏超知道后给他作保这才免了细作的嫌疑,因新营的伙头兵满员了,杂务官就把他编在杂役中,跟着干些营中的杂活,护送物资的骑兵逃回泰州后,关于修士斗法的传说也在城里弥散开来,只是越传越玄乎,鬼扯的离谱,甚至有人特地跑来询问马小,为躲麻烦,马小只说自己没见到。
牛车慢慢的在街上走着,一路上不断有杂役将雪倒进牛车,马小牵着缰绳,低着头走路,嘴里还在小声的絮絮叨叨,在背一些文字,他急于学习篆文,从监军府衙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城中找到了识字的先生,兵荒马乱,每天偷吃的送先生请他教识字,同时也学篆文。此刻他正背着先生要他记的千字文,正当他叽里咕噜默文章的时候,身边的老黄牛却停了下来,望着前面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