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与慕容恒递了个宽慰的眼神,“你且回屋歇着。”她吐了口气,故作不解地问:“也不知她找我什么事?都近二更了呢。”
青莺在心里暗笑:相处这些日子,她是越来越喜欢温彩了,瞧着单纯活泼,整起人来也颇有手段。
这一场江南选妃才刚刚开始,各家的太太、奶奶们为了让自家的女儿、妹妹入选,早已是针锋相对,而这争斗还没真正开始。
金太太欠身行礼:“妾身拜见玉郡主。”
“金太太请起!留”
青莺突地提高嗓门:“谁在外头?红燕!”
这一嗓子惊呼,吓得屋顶、周围的人连连闪躲,而红燕更是纵身跃上屋顶,只看到一个黑夜里像鬼魅般的影子藩。
温彩从一边箱子里取出一幅画影:“金太太看看这个。”
金太太打开画影,立时没气得吐血,“这……这……”
金家为了获得荣宠,金家那么多的老爷、爷,有的谋的是小吏,就盼着家里出个风\华体面的女儿,若能嫁入皇家当然是最好了,如此便能帮衬金家父兄谋个更好的前程。像金家原是富而不贵,这样的家世得不到世人的敬重,真正的富贵是不仅家中有钱财,还得有势力。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拜了个道长为寄名师傅,会些简单的相面术。这颗痣若是被内务府、礼部的官员瞧见,小姐便会第一个被刷下来。”
金太太虽不懂太多,可她知道关于王昭君的传说,就是因有一颗流泪痣得汉帝所弃,直至后来才知是有人嫉妒王昭君美貌,加以陷害。
这颗痣乃是克夫泪痣。
“是雷太太和方家人干的?我早就听说扬州府挑选的画师有一人是方家人引荐的,一定是他们故意害我侄女。”
可恶,她侄女脸上哪有这颗痣。
待金太太细瞧那上面的印鉴,正是与方家人引荐的那位画师,新仇旧恨顿时间涌上心头,她握紧拳头,这口气她岂能咽得下去,“请玉郡主替我侄女做主,这是有人故意加害,定是有人买通了画师,我侄女着实生得肤白如雪,哪里有这样的痣。”
“若真有痣长得不当处,想法去掉。”
金太太侄女的脸上确有个斑点,并非是痣,不仔细瞧原是看不出来的,却被人弄成了极其醒目的泪痣。
温彩仿若聊天一般,“离京时,皇后给我们的名额上,整个江南只得一百二十人,扬州分派了二十位名额。照这样算下来,怕是还有一番竞争,得有一半的人落选。这画影若被鲁公公、芳嬷嬷瞧见,贵侄女怕得第一个落选。”
这哪是选妃,分明如同女子大考,从容貌到才艺,几轮选下来,能入选的个个都是才貌双全者。
温彩不紧不慢,动作优雅温婉地浅呷一口,搁下茶盏时吁了一口气,“金太太可别小瞧此次选妃,这些美人里头可有一个太子侧妃、三个皇子侧妃,又有六位亲王府世子侧妃、十二个郡王府世子侧妃。还有些是充盈后\宫,服侍皇上的。”
这些可都是侧妻位分,金太太心下一动,可怜她女儿容貌寻常:“玉郡主,我女儿当真贤惠得体,就是那容貌虽差些,可品行绝对当得皇子侧妃。”
温彩面容一沉:“谁告诉你皇后授了我直荐之权。”
金太太张着嘴,她的意思是说:就算容貌不过关,还能入选吗?这玉郡主到底年纪小,怎又说漏嘴了?
金太太身后的婆子一推,金太太回过神来,当即一跪:“请玉郡主帮帮我女儿,求玉郡主帮忙。”
虽说是娘家亲厚的侄女,哪里比得了自家女儿入宫的好。
温彩却故作生意地看着左右,青莺低声道:“郡主别瞧属下,属下可没说过一个字。”
双双也道:“奴婢也没说。”
几人都乐得陪温彩演戏。
温彩敛额,面有堪色:“金小姐是否有贤名,我自会派人打听。”
金太太的陪房婆子按捺不住,磕了个响头,想说话又怕逾矩,只着急地看着金太太。
金太太深深一拜,“求郡主荐我女儿,我金家定会一辈子都记得郡主的大恩大德。求郡主成全!”
温彩微眯双眼,江南这水已浊,但还不够太浊,“临行之前,皇后娘娘确实给了我几份直荐名帖。得了这个,便可直入毓秀宫学习宫规。待得八、九月时,再由皇后娘娘指婚得配良缘。可是金太太,我可以帮你,只是现下三十八位美人,就要落选十八人,着实让我头疼。”
她一转身,双双便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份金红交加的名帖,双双拿了名帖给金太太瞧,上面盖有皇后的凤印,就和往昔入选皇帝妃的帖子一样,有了这个帖子,就能进入后廷毓秀宫。
金太太垂首道:“玉郡主有何吩咐,小妇人定会全力以赴。玉郡主的烦忧,妇人能尽心竭力为玉郡主排忧。”
温彩与双双使了个眼色,“把入选名单抄录一份给金太太,得让所有落选美人的
原因合情合理,更要服众。事成之后,这份名帖会是金太太的,可直接护送金小姐入京。”她笑了一下,“金太太快起来,若是金小姐成了皇子侧妃,他日与我也是妯娌。”
金太太没想今儿这一趟还真走对了。心里暗道:什么三家的约定,全都见鬼去吧。方家卑鄙,竟让人在她侄女的脸上点了一颗痣。她侄女得入选,她女儿也要入选做皇子侧妃。
金家这些年为什么如此落漠,被田家、方家欺压,还不是因为那两家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