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季小艾身体的每个角落都触碰到实物,内心的恐惧就会一点点的被驱散。但今天,这招不管用了。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她好像看到了个女人和一个柜子,女人叫她躲在柜子里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她双手捂着嘴,躲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听着狭小空间外嘈杂的吵闹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彻底安静了,她用尽全力顶开箱子,探出头看到的却是另一片无尽的黑暗……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被梦魇困住得到季小艾挣扎着,哭喊着,本能的靠近能给予她温暖的任何东西,直到手臂上一阵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疼!”
大喊着睁开眼睛,季小艾先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跌坐在地上的年轻男人。顺着男人,她目光上抬,环顾左右,才意识到她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昨晚她病犯了,然后她拜托严衍扶她到床边,再然后……
“小家伙,我抱着舒服么?”
被打断思绪的季小艾有些不悦,随口敷衍了句,“凑合吧。”
“凑合?”
危险的气息自头顶袭来,季小艾这才发觉不对劲。这熟悉的声音,记忆犹新的气场……无一不令她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冷气。
讪讪的松开双手,幅度极小的往回缩。
俗话说的好:三十六计,跑……
“敢动一下试试看。”
男人带着寒意的声音传来,季小艾苦着一张脸,立马把蠢蠢欲动的腿老实的放回了原来位置。
现在的场面就是,她双手搂着严大总裁的腰,头靠在严大总裁的胸口,腿搭在严大总裁的腿上。
谁来救救她,这是什么鬼情况。
地上的那个医生已经站了起来,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后,视若无睹的转到了另一侧。
认清形势的季小艾只能口不择言的自救,“不不不,我刚刚没感受得清楚,现在感受清楚了。您的身材非常棒,软硬适中,还很有弹性,好评,绝对的五星好评。”
没忍住,一旁的医生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几时有人敢给他安上这种乱七八糟的评价!严衍那张好看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气得人都要炸了,哪还顾得上几乎坐在了他身上的人。
严衍毫无征兆的站起身,没有任何防备的季小艾就那么直直的被摔到了地上。
手臂上强烈的刺痛感接连袭来,季小艾紧咬着下唇,只发出一声细小的闷哼。
动静引来了医生的回头,望着这场面,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镊子大步赶了过来,“祖宗啊,你生气也注意点,这姑娘手上还扎着安神的银针。”
听到这话,季小艾才扭着头去看自己的手臂。不出所料的,银针已经没进了肉里,只留下三个银色的小点。
“没带麻药,姑娘你忍着点,实在痛就喊出来。”
不可控制的生理疼痛感,让季小艾的掌心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听着医生关心的话,她莞尔,“没关系,快点拔就好了。”
医生有片刻的愣住,随即看季小艾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欣赏。
整个过程,季小艾都没多哼唧一声。说不痛当然是假的,但她有心理准备,所以她能忍。
严衍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眼见着三根银针如数从细腻的肌肤里拔出来。女人不哭也不闹,但针每抽出一寸,她额头上的汗珠就会多冒出来几颗。
“不知好歹的下场可比这痛得多。”
留下一句凌厉的话,严衍拉开门出了房间。
等医生包扎好,季小艾眯起眼睛冲医生笑了笑,“谢谢。”
医生收拾着东西,耸了耸肩,“你要谢的人可不该是我。”
撤回到半路的目光又投了出去,再次落到了医生身上,“你帮我治疗,又帮我拔针和包扎,我应该谢谢你。”
医生往上推了推眼镜,扫了季小艾一眼,“我是私人医生,听雇主吩咐做事。换句话来说就是雇主叫我救我就救,雇主说不救,你即算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救。”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谢谢的人是严衍?”
耸了耸肩,男人收拾好医药箱,脱下白大褂指了指周围。
“姑娘,你昨晚昏倒了,我雇主大半夜把你抱回来,又扰人清梦的叫我赶来。你做噩梦一惊一乍的,抓着我雇主的手死活不撒,然后他就在这陪了你一晚上。连带着我,都留在这陪了一宿。”顿了顿,男人又补充了句,“我雇主可是个和温柔没关系的男人。”
长长的一段话,季小艾听得一愣一愣的。琢磨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到,“你是说严衍在这守了我一晚上?”
“你觉得不敢置信?我若不是亲眼目睹,也不会信。”
昨晚被遗忘的记忆片段重新清晰起来,她像严衍求助了,严衍一声不吭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后面再发生了什么,她就没半点印象了。
啪嗒一声,木质盒子的医药箱被关上锁好。男人摸着下巴,丝毫不遮掩眼睛里的好奇,上下打量了一遍季小艾,“所以,我很是好奇。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又做了什么,能让他如此。”
“受宠若惊”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写在了季小艾的脸上。
这……季小艾飞快在脑袋里,把她在严衍眼里的存在得到标签理了一遍。
她是不知所踪的欠债人家属,她有眼不识泰山的把严大总裁当成了个入室抢劫犯,她还在没有任何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