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离去不久,袁家一个年长些的中年男子只好硬着头皮站出来,组织袁家众人默默离去,那位中年人亲自搀扶着呆若木鸡的袁枢,而袁钰,只是随便挑了个身材壮的,让他扛起跟上。
毕竟枢少爷依旧是枢少爷,而二长老可就不会再是二长老了。
在袁家摸爬滚打多年的中年人,心思通透得很,有些事是没有奇迹的。
陆绩也带着众人离去,不过相对于别家,陆家的礼数还是周到些,陆绩亲自跟杨清和庾南山打了招呼,陆瑜也跑去跟梅晴雪说了声。
只是陆瑜在路过依然静默站立的云落身边时,深深看了一眼,似乎觉得姐姐的眼光还是有那么点不错的。
杨清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郁南,“还不滚?等剑啊?”
郁南洒然一笑,恢复了神采,朝着梅晴雪拱手,“晴雪姑娘,虽然如此,但我对你的爱慕之情一如往昔,盼再有后缘,郁南告辞,晴雪姑娘珍重。”
“至于尉迟大人和高大哥尸首,我晚些时候遣人来取,还望晴雪姑娘和庾先生行个方便。”
庾南山想说点什么,被杨清微微扯了扯衣袖。
郁南潇洒下山。
引得那些心情重新轻松起来的女弟子们眼中放光,不愧是郁公子,如此大变,竟依然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哎呀,实在是太喜欢了!
等郁南走后,杨清以心湖涟漪对庾南山解释道:“他还不能死。所以没必要为难他了。”
庾南山同样用心声问他,“接下来怎么打算?”
杨清哂笑一声,“你先把落梅宗的摊子收拾好吧。”
庾南山点点头,转身走到一直守着梅南岭尸首的梅晴雪和梅挽枝身旁,朝二女点点头,“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你们放心。”
他弯下腰,抱起梅南岭的尸身,走到宗主位置上,将她放下,心中默默道:你被困在这个位置上二十余年,如今终于解脱了。虽然不想将你再放到这儿,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也做个见证。过会儿我再陪你去你喜欢的梅岭古道。
三个长老默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杨清心中冷笑,果然,外敌一去,内患便起。
落梅宗里的这些女人真是被梅南岭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只会狗盆里抢食。
一个长老上前一步,“庾先生,您看这个咱们宗门里都是女子,现在其余人也走了,您几位单独在这儿也不大合适,您说是吧?”
她吃准了庾南山跟梅南岭如此深情,必不会如之前那些人一般对落梅宗不利。
好人嘛,不拿来欺负,难道脑子坏了去欺负那些得罪不起的坏人吗?
不过此刻她看着庾南山微微有些不妙的脸色,连忙补充道:“老身不是那个意思,庾先生千万别误会,庾先生、杨剑仙还有那云公子为我落梅宗得以躲过大难出力良多,我落梅宗上下感激不尽,只是此刻确实多有不便,诸位可在山下歇息,待我们将宗门事务安排妥帖,将宗主安葬,我们几位长老再专程登门感谢诸位。”
她琢磨着这一番话,虽然算不得多周全,但想说的意思也说到了,想藏的意思也藏住了。
一直偷偷瞧着这边,如今感觉有点稳当了,便重新站起身来的孙大运神色鄙夷,什么宗门仙师,比起我们山泽野修还不如。
温凉木木讷讷的,还不清楚其中凶险,双眼眯起,正回味着云落方才的神勇英姿。
庾南山望着她,她也望着庾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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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左手按了按握剑的右手,忍住了想要拔剑砍了此人的冲动。
这些事,庾南山会比自己处置得好。
关键是,他来处理,更好。
“你真当我不会杀了你?”庾南山眉头一皱。
那位长老心头一紧,不过既然出了这个头,就干脆一条道走到黑!
她强笑道:“庾先生说哪里话,老身一心为了落梅宗着想,庾先生既与宗主有旧,又怎会伤害一个对落梅宗忠心耿耿之人。”
梅挽枝和梅晴雪忽然感觉浑身一松,体内真元恢复流转,原来师尊为她们设置的禁锢时辰已到,自行解除了。
短短半日,对习惯了修行之便利的二人来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梅挽枝终于得以聚音成线对师姐说话了,“师姐,为什么庾先生要杀了雪莹长老?”
梅晴雪面上犹有戚色,却直接开了口,她平静的声音在这主厅中响起,“庾先生之所以说要杀了雪莹长老,是因为咱们这位雪莹长老心思不正。她是想借机将庾先生、杨剑仙和云公子他们都支下山去,然后一个通玄境下品的我和一个凝元境巅峰的你,如何应付得了她这个知命境中品呢,说不得连掌门信物都要被抢去,由她自己当上这个落梅宗的宗主。届时大局已定,她又占着大义,庾先生等外人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梅晴雪!别在这儿血口喷人,你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这位梅晴雪口中的雪莹长老转身怒目。
“梅雪莹,你若一心求死,我可以成全你。”庾南山的语气中依旧听不出什么起伏。
她猛地回头,看着出言威胁的庾南山,一字一句道:“庾先生,可是要插手我落梅宗内务?”
刚才有两位与她有过眼神交流的长老也连忙开口。
一个劝说,“庾先生,切莫动怒,宗主尸骨未寒,便再杀我宗之人,这可如何使得!”
一个怒骂,“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