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宾主尽欢这种事，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并非所有的宴席，都会是这个结果。
齐淮忠、钱涵松以及云栖梧、张大壮一直纠结于陈北雁和林默的身份，所以心里其实并不能真正放开，而陈北雁，对钱涵松和黎雪菲临时性得到的共识也不是真正的放心。
所以，当钱涵松以主人的身份端起酒杯准备敬酒的时候，陈北雁没有动。
轻轻的冷冽笑意挂在嘴角，在木横县一众人等热情洋溢的招呼声中，陈北雁淡淡说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一下。”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愣，但林默和凌焕然却是第一时间将酒杯放下。
既然陈北雁要说话，他们两个当然是无条件支持的。
既然他们支持，齐淮忠和钱涵松继续端着酒杯，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甚至带着一点不太妥当的意味。
齐淮忠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丝的悸动：难不成这位真如猜测之中的一样，是真正的大人物？
连自己这个副市长都要望其项背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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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菲今天上午的谈判过程，包括从省城赶过来的路上，发生的一些小变化，我也问了问，我发现这个项目其实从一开始就跟你钱书记没多少关系。应该说，是钱书记今天突然起意，说要参加这样的一个会议。”
“然后呢？会议开始有点走样，所有事前谈好的事情，都被推翻。所有友好的气氛，全部被破坏。”
“站在一个地方官员的角度，看待你上午提出来的哪些说法，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不懂商业，然后偏偏又在不适合的场所胡言乱语，只为体现一下你这个县里主官的权威。”
“另一种可能呢，是你作为县委主官，真心的希望能够给县里争取一些利益，让木横县的人民真切的体会到这一次招商引资给大家带来的实惠。”
陈北雁摸出烟盒，轻轻抽出一支烟，塞在嘴角。
黎雪菲乖巧的拿起打火机，帮着陈北雁点燃了这一支黄鹤楼08。
一缕烟气从陈北雁的嘴角溢出，飘散出一个白茫茫的巨大问号：“然而，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
钱涵松脸色有点青，肌肉微微抽动着，抽动出一个近乎于尴尬的笑：“这位小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身为本地主官，又是在自己坐主陪的宴席上，钱涵松真心不曾被人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质疑，简直就是朝着他的身上泼脏水，拿着抹布当擦脸布给他擦嘴啊！
不是现场还有齐淮忠在，钱涵松真心想要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而齐淮忠，看着陈北雁的侧脸，心中却是越发惊疑。
以他的经验，他判断陈北雁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二三岁，在一般人看来，还应该是上学读书的年纪，但是陈北雁这番开口，说出来的话丝丝入扣，尤其是对官员心理的揣测，更是面面俱到，如果忽略掉陈北雁的年龄，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久居上位的高层官员。
然而，这可能吗？
唯一合理的解释，似乎只能是陈北雁一直身在高位者的身边，所以才会有这种连地方主官都能客观评价的心态和全面掌控事态的眼力及判断力。
在这个瞬间，齐淮忠的心中豁然闪过一种近乎于不可思议的揣测：难道这位是京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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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我说了的，只是猜测之中的两种可能。”
陈北雁弹弹烟灰，带着一丝丝玩味的笑意，看着钱韩松说道：“如果今天晚上的谈判，你坚持上午的意见，能够据理力争，继续跟雪菲死磕到底，我想我的第二种猜测是正确的，你这个县委书记，应该算得上是比较合格的。但是呢？”
钱涵松沉声道：“我这个县委书记是不是合格，自有上级组织部门考核。”
他后面的话忍下了，没有说出口，但是大致的意思都懂，是说这个问题陈北雁没有资格评论。
陈北雁无视了钱涵松的这个反驳，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既然所有的问题，闹了一个大乌龙之后，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意见上，我想我的第一种猜测基本上就靠谱了。”
“不是正确，是靠谱。”
“不正确的部分是，你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懂商业，不懂经济，恰恰相反，在这方面你或许也有自己的思路。而靠谱的部分在于，你根本只是为了在今天体现一下自己主官的身份和地位。”
陈北雁轻轻吐出一口烟来，看着钱涵松越发压抑不住的脸色，微笑着说道：“你刚才说，你合不合格，有上级部门考核，这个事是正确的，似乎我的确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不过，既然你也说有上级部门考核，那我想，就让他们来说好了。”
钱涵松终于没能忍住一声冷笑，说道：“这位先生，你总算说了一句实话。”
他话音未落，房间门忽然被敲响，服务员将门从外面向里敞开的同时，两个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面色严肃，神色之间还带着一点点的仓促。
齐淮忠看见他们两位，下意识的站起身来，有些不安的搓着手，笑着打招呼说：“罗处长？辛处长？你们两位这是……”
走在前面的那位似乎并不意外的看到齐淮忠的身影，淡淡笑了笑，说道：“齐副市长不在省城，原来是来这里吃饭。”
齐淮忠一窘，赶忙解释说：“罗处长，是木横县委这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