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身子，已经算是陈北雁能够做出的最大的动作了，他甚至于感觉到，如果不是一阵冲动，连身子想要挺直，都是一种奢望。
一种酸酸酥酥的感觉弥漫在他的身体四肢之中，侵蚀着他的力量。
他非常确认，这并非自然状态，他相信这种状态的背后，一定有某种力量在催动。
而这种力量，如果说和黎雪菲没有关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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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迪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歇，一直到现在，都在努力的起起伏伏，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北雁的醒来一样。
看不到她的脸，自然一样看不到她的眼，但是陈北雁确认，楠迪现在的状态也不正常。
按照常理来说，这本来就不应该发生。
哪怕楠迪对陈北雁有好感，哪怕陈北雁也不讨厌她，有些事情的发生，总需要一个原因，或者契机，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这样出现。
“并没有怎么回事一说，只是现在海之驸马你需要这些，公主殿下同样需要。”
黎雪菲并没有说什么，依旧是保持着那种旖旎的姿态和神情望着他，隐约可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的羞涩，但在窗户之外，却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位参议员的女儿，那个凌空飞上游轮的小女孩。
感情这一切的发生，居然一直都有人围观和旁听？
陈北雁越发感觉心里冰冷异常，冷声问道：“我不明白。”
“海之驸马应该明白。”
小女孩在拉着窗帘的窗外说道：“你是将死之人，人生之中总会有遗憾和不舍，比如对女孩子身体的期盼。海之驸马能够否认你想要吗？”
陈北雁默然。
他当然可以否认，不管是什么问题，他现在就算是否认，别人还能拿他怎么样吗？
但是否认的话到了嘴边，他却又感觉这似乎不妥。
是啊，既然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何苦再否认自己的心？
“你想要，所以我们自然就会给你。”
小女孩继续说道：“公主殿下乃是人鱼海族，体质上偏于冰冷，对某些事情的感觉自然也偏于冷淡，所以她很难在主动意识驱使下动情。公主殿下同样需要海之驸马能够给她足够的引导。这样，才方便你们继续。”
她这是故意让陈北雁在这里做，然后给黎雪菲看的意思？
“……”
陈北雁感觉很无语。
他很想问问这个小女孩，既然主体是为了给黎雪菲看，为什么她自己不来做，反倒是让楠迪来做——只是考虑到这个小女孩的年龄，他还是果断选择了闭嘴。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有些无耻？”
只是，有些东西，终究还是需要说出口，才能够畅快，陈北雁忍不住问道：“这样做，对楠迪公平吗？”
“这个世界上是否有真正的公平？”
小女孩十分冷静的回答道：“一万年前，人鱼一族身为万物之灵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陆地上没有人类，但是只有人鱼一族才是创世神的宠儿，但亿万年之后，是否还有人愿意给人鱼一族生存的空间？”
“说不上公平，只能说物竞天择，是这个时代选择了人类。若说公平，亦是掌握在强者的手中。”
小女孩缓缓说道：“当然，我明白，海之驸马宅心仁厚，考虑的是楠迪警官的感受。但我想，楠迪警官最后就算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一样不会后悔。”
陈北雁隐隐讥笑道：“你以为你是她？能够感知到她的感受？”
小女孩笑了：“我当然不是她，海之驸马，我是海妖一族。”
“海妖一族？”
陈北雁不由得一愣；他一直以为这个小女孩既然臣服于黎雪菲，也应该是人鱼一族。
“是的，《奥德赛》里面提到过我们海妖一族。希腊神话故事里的英雄，曾经受到海妖一族的骚扰，险些丧命。相信海之驸马对这一节应该不陌生。”
小女孩十分平静的介绍自己的种族，说道：“海妖一族，是海族之中，智慧最接近于人鱼一族的强者。我们海妖一族世世代代都是先知。”
陈北雁当然记得《奥德赛》之中提到的海妖，甚至于小女孩说到海妖一族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那些故事。
只不过，故事之中的海妖一族并非善类，往往是用歌声迷惑猎物，不管是人类还是什么，一旦被海妖一族的歌声所吸引，最后的命运都将是变成海妖一族的美餐。
不知道是不是能够读懂陈北雁此时此刻的心思，小女孩解释道：“海妖一族，是和人鱼一族一样，生活极其艰难的一个种族，我们现在剩下的人也已经不多了。远古时代，我们的确是使用歌声迷惑猎物，以求填饱肚子。有些故事侥幸流传到了人类世界，让我们成为邪恶的种族之一。”
“但是海之驸马，请平心静气的思考一下。”
小女孩沉声说道：“海妖一族所谓的劣迹，真正深究起来，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换了是人类，在那种食物极度匮乏的时候，为了生存，是否是也会不择手段？”
陈北雁顿时闭嘴不言。
这是一个设身处地的问题，就好像是人类无法理解老虎的世界，而老虎可能也没办法理解人类的生活一样。
放在不同的环境之中，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同样的一个问题，本身就可能催生出不同的想法。
无数年前的事情，真心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