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尼盅术被破,看上去固然凄惨,但是比起他的行为,却是力有不逮。
既然东尼犯错在先,现在承受什么样的反噬痛苦,都是罪有应得。
不管是谁,看着东尼的目光里,只有鄙夷,却没有半点同情。
东尼背影萧索,在坦纳永搀扶下缓缓走出华夏拳馆的大门,一转,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大家都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东尼了。
依照东尼现在的伤势,可能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恢复,更有可能经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依旧不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
更何况,霍陈默和谭灯明确表了态,曼谷绝无他容身之地。
曼谷的舞台,本就从来不曾属于他东尼一个人,而今,这个舞台上将会彻底失去他的名字。
梅小东凑到谭灯的背后,小声问道:“堂主,是不是要……”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只是轻轻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谭灯没有表态,却是把目光转到了陈北雁的身上。
将东尼从曼谷赶走,是整个曼谷武术界的事,这个毋庸置疑,但是要不要把东尼灭掉,却属于私仇范畴,要看陈北雁是不是追究。
“给他一条生路吧。”
陈北雁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要说仇怨,他和东尼当真说不上;当初不过是因为简宁和翠萍、温洁在工艺品店遭遇讹诈,陈北雁出面打了坦纳永的三个弟子,然后坦纳永出面挑衅,被陈北雁收拾;到了最后,这才是坦纳永请动东尼,来找陈北雁的晦气。
东尼落到这步田地,跟仇怨这种事关系不大,究其原因,也只是他们这一脉的人心胸狭窄,死不悔改,但凡有一个人知道进退,知道收敛,哪怕是东尼到了最后没有想要下盅,只怕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只是,世事无常,如不复返之流水,不能回头。
这时候,听着梅小东再一次小声汇报了什么的谭灯说道:“你记住,师叔祖的意思就是东南亚堂的意思。师叔祖怎么说,你们怎么做。”
“明白!”
梅小东浑身一震,向着谭灯和陈北雁鞠躬,掉头就跑走了。
陈北雁不明就是:“这是……”
谭灯恭敬回话:“师叔祖,您要找的那个外国女孩,很快就有消息的,请您放心。”
陈北雁稍稍一愣神,随即轻轻点头。
“诸位,今日我们武术界和来自岛国的朋友宫本鹤一先生友好切磋,在下略备薄酒,还请诸位赏在下一个面子,请——”
霍陈默眼见此间无大事,以主人身份,做了请的姿态出来。
在场十几人,大都是华夏武术名家,平日里常来常往,此时当然是相互邀约,纷纷随着华夏拳馆的弟子进入大堂。
陈北雁和谭灯走在最后,却被大家集体邀请,走在最前,陈北雁极力推脱,终于是拗不过大家,只好从善如流。
抛开他的家世不说,他和谭灯的关系摆在这里,那么高的辈分,大家日常和谭灯称兄道弟,就算是不能依着谭灯一块儿喊师叔祖,也得多给几分面子,否则传扬出去,要被人笑不懂礼数。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想想陈北雁刚来那会儿,大都还觉得这个后辈懂礼数知进退,不觉有些好笑。
陈北雁这样的也算后辈,自己又能算什么呢?
陪在陈北雁的身边,一块儿向里走,霍陈默小声说道:“陈先生,请恕在下冒昧,一会儿方便的时候,能否单独请您谈一谈?”
陈北雁呵呵一笑,伸手把住他的脉门,携手前行,笑着应道:“我从现在开始给你谈。”
霍陈默脉门被抓,本能的一个警惕,但他很快敏锐的察觉到,陈北雁并无恶意,似乎只是在感知他的脉象,顿时想到陈北雁曾经说过他的伤势,心中就是一安。
华夏功夫,尤其是到了内家功夫的层面,有很多东西其实和中医一脉相承,一以贯之,霍陈默自然明白,这是陈北雁在探他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