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是一座古城,古城自然有很多古老的社区,古老的社区之中往往也会有一些并不算太大的古老厂区。
夜色笼罩下的某一处古老社区的一个古老厂区里,长着野草的平地上,停了几辆车,全都是熄了火的,车上的人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全部进了一个破旧的厂房。
在这间厂房里,他们很快的将一个人结结实实的绑在了一把椅子上,然后又在这个人的四周支起临时的竹竿架子,遮上了白色的破塑料布。
离着绑了人的位置二十几米外,一张破桌子被支起来,然后又临时扯了一盏昏黄的灯摆在桌面上。
直到这时,趁着夜色而来的这些人总算被灯光照亮脸庞,负责支桌子的正是二十一点、傻彪、豆虫和张益溢,而负责把人绑起来用塑料布隔离起来的则是喜子哥和几个手下。
随后的布置就很简单了,除了傻彪充当剁人的刽子手之外,桌边就留了一个豆虫,背对着赵国强的方向,半趴在桌上,其余的人在桌上又摆了一大块血淋淋的猪肉之后,全部隐身到了四周的黑暗里。
再然后,吓死人不偿命的戏码在未经排练的情况下正式上演,等到傻彪把看了猪肉,沾在刀片上的血水故意朝着赵国强的方向甩出去之后,假装刚刚进门来的张益溢不耐烦的说道:“交警队那人还没剁?正好啊,老板刚才说了,还有话想问问他,要是他老实,就算了,放他走。要是不老实,再剁也不迟。”
傻彪问:“问他有什么好问的?我看那个怂货还是直接剁了省事。尼玛后院花园里的花最近长得不太好,他这种怂货包包子不好吃,当花肥正好。”
“别呀!问完话再说嘛。”
张益溢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傻彪你说的也对,这种怂货估计也不知道什么事,要不你费费心,直接剁了吧,我就当来的时候你已经下手了。反正老板说了,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事。”
他话音未落,塑料布里面的赵国强已经大叫起来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快来问我吧!求求你了,我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
张益溢和傻彪对视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但他嘴里却还是无所谓的说道:“闭嘴吧你,你想说老子还不想听了。”
“哥,我求你了,你问吧……”
赵国强的声音都变形了,扯着嗓子喊:“我求求你,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不管你问什么,你就算问我们大队长他老婆屁股上几颗痣,我都能告诉你,只要……只要你们别杀我……”
黑暗之中,喜子哥歪着脑袋小小的点了一下头,说:“这个张益溢是个人才,比尼玛咱们动手打有效多了……”
………………
………………
河师东路烤鸭店的二楼,唐诗雅看着眼前的路照青和于宪娟,有点想笑。
“你看,都是一点小误会不是,你还真能生我的气?”
路照青拿出比哄别的女人更温柔的口吻,对唐诗雅说道:“真的,我这人就是个嘴贱,真没别的意思。”
刚才他一张嘴,唐诗雅就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来的,想想昨天他给自己说的那些难看的话,再看看他现在摆明了卑躬屈膝的姿态,心里就是一阵解气。
不过,现在的唐诗雅毕竟已经不再是以前在雾晨商厦当营业员的那个唐诗雅,如果是以前的她,说不得会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但现在却又觉得那事还真不算是什么大事。
“别说这个事了吧?”
唐诗雅淡淡说道:“我如果真生气,今天就不会来,哪怕有妞儿的面子也不行。既然来了,指定就没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就这样吧。”
“真的?”
路照青大喜过望,想要伸手来握唐诗雅的手,犹豫了一下,没敢,脸上带着狂喜的笑容,说道:“我就知道诗雅你宽宏大量,肯定不会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扭头那肩膀撞了于宪娟一下,路照青沉声说道:“少夫人大人大量,那是少夫人的气度,你不能不懂事,还不赶快给少夫人道歉?”
“少夫人……”
于宪娟那里委屈的都快哭了,她也就是在对她有用的男人面前收敛一点,别的女人在她眼里不是不如她的憨货丑逼,就是她的敌人,何曾像现在一样忍气吞声。
但是没办法啊,这不单单是因为身边有路照青逼着,更因为唐诗雅的身份。
她相信,如果唐诗雅真的想要对付她,就凭她现在和曾经勾搭过的所有男人的能量,只怕都没办法帮她逃出生天,最起码整个河东省她是没办法呆了。
身为一个女人,她非常女人记仇的危险,他可不愿意在唐诗雅的心里埋下一颗自己长期致命的种子。
“昨天都是我不对,我不该一张烂嘴胡说八道,得罪了您和您的……朋友,我错了……”
有些道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去做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想想自己现在给唐诗雅道歉,等同于给张英乙道歉,于宪娟的心就有种深重的耻辱感。
这种屈辱,让她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一种沉痛的表情,落在唐诗雅的眼里,恰似一种深刻反省的意味。
有点假,但是看着于宪娟这个样,唐诗雅倒也真没心情跟她继续为难。
她连路照青昨天的出言不逊,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当然也心情揪着于宪娟不放、
“你这事其实跟路照青的事,是一个事,就这样吧。”
唐诗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