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戚长容那一边,她是导致赐婚入赘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她在暗中顺水推舟,想必赐婚的圣旨不会这么快下来。
而他现在为了唯一的徒弟,竟然要开口去求罪魁祸首,谁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憋屈。
君琛拧眉,心情不爽到极点。
“孤不想怎样,原本孤不想多管闲事的,只不过既然是君将军开口相求,看在君将军的情面上,此事孤也不能坐视不管。”
周世仁在一旁听着,心情复杂,刚才他好言相劝说了那么多,结果人家鸟都不鸟他一下。
君琛只不过稍微的提了一句,人家就松了口,甚至连帮忙的条件都没有。
这人与人啊,果然是不一样的。
“不过在,帮忙之前孤有一事须得说明,十二和蒋大之间的婚事已是铁板钉钉,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她意味深长的说着:“毕竟不是谁都如君将军一般,能数次抗旨而毫发无损。”
君琛默默的抿了抿唇,神情别扭。
戚长容手持茶杯,白嫩如玉的食指缓缓的摩擦着杯口,茶水面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随着她的动作,君琛的眼神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霎时,他想到了那一日她手持绿叶,将绿叶蹂躏的惨不忍睹的一幕。
还有,那只手碰到他脸的感觉。
一时间,君琛心里感觉很是奇怪。
说不上讨厌,但也没多好受。
这也是为什么今日见面他和戚长容之间的氛围会那么别扭的原因。
心中有事又怎么能放得开?
君琛收回眼神,喉结上下一动,缓缓道:“殿下放心,我并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不会让殿下为了蒋大抗旨不尊的。”
有了他的保证,戚长容似是放了心,随后道:“如此一来,那拖延时间确实并不难。”
“殿下有何高计?”君琛追问。
“高计谈不上,下下策倒有一条,成婚事宜一向由礼部负责,而挑选良辰吉日则是钦天监一手操办,只需打点好这两处,一切便迎刃而解。”戚长容淡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周世仁看了一眼君琛,心知他并不了解礼部和钦天监这两处,替他道:“这钦天监向来行事孤僻,只听从陛下的命令,而礼部尚书王哲彦最怕麻烦,想要打点他们,难上加难。”
所以,钦天监是一根难啃的骨头,礼部同样。
戚长容坦然道:“说来也巧,孤前些时才和礼部尚书王哲彦打过交道,与他关系不错,还送了他一套上好的茶具,许是能说上一两句话。”
这话说的谦虚。
戚长容拥有超然的身份地位,她一张口谁敢拒绝?
再加上王哲彦胆小怕事,肯定不想招惹上东宫这一等庞然大物。
“太子殿下不打算以权势压人?”君琛眉峰一挑,问的直接。
“孤不是那样的人,孤向来讲道理,凡是喜欢以情理说动。”她好像没听出君琛言语中的嘲讽。
“是吗,我还以为殿下……”君琛欲言又止,后面半截话到底没说出来。
他还能以为什么?
当然是以为戚长容从不讲道理,她看着就不像是个讲道理的人。
周世仁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凡事都不能用‘我以为’来判断,将军想太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君琛生活中脾气温吞,极少与人这样针锋相对,今天怎么像吃了炮竹似的,不点也炸。
“孤丑话先说到前头,对于蒋太师的人,孤一个也看不上,既不喜欢老子,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儿子。”
“所以……”
“打点的费用,由你们自个儿承担。”
周世仁嘴一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找他们要钱了。
君琛也盯着戚长容看了好一会儿,好似从未认识过她。
说实话,这么爱财的太子,他第一次认识。
面对他们露骨的打量,戚长容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也壮:“东宫按宫制花销,没有多余银钱。”
最重要的是,东宫所有一切都有花名册记录,不管少了什么都会被人察觉。
周世仁忍不住道:“殿下身边的那两个小妾,不管衣裳首饰,都是上乘之色……”
“那不一样。”戚长容摆了摆手:“侍春侍夏是孤东宫的女人,蒋大是孤仇人的儿子,这能比较吗?”
意思就是,她的女人她来宠。
至于她的仇人……她没将蒋大千刀万剐就算好的了。
“殿下想要什么,金子还是银子?”
这话是君琛问的,对于黄白之物,他心里向来没数,只记得府中私库里好像有很多。
戚长容摇头,看着君琛的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嫌弃。
她有那么俗吗?
堂堂东宫太子,缺什么也不会缺金银。
“那殿下想要什么?”
“孤记得君家曾经连连攻破各个城池,从中搜刮了不少好物件,除了充入国库的那些,想必君家多少也留了些,孤想要一套茶具。”
当初那套被她顺手送给王哲彦,至今没找到替换的。
能入君家库房的东西,当然是好东西,就算比不上国库的也差不了多少。
君琛瞥了戚长容一眼,倒也没拒绝:“殿下眼光挺好。”
看上他府里的东西,眼光能不好吗?
戚长容眼睛一亮,知道有戏,清咳一声:“延迟婚期的事交给孤,孤的茶具交给将军,希望到时候咱们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