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是你最不该有的东西。”
面对帝王话语中的浅淡警告,戚长容勾唇,只微微一笑,并不退步。
“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本就是血肉之躯,何况,父皇又怎能确定,软肋只是软肋,而不是盔甲?”
帝王家的父子,有时更如同战场上的刀锋,言语能化成利剑,誓要戳破对方的心脏。
而在这一场无形的硝烟中,得幸于君琛够强,戚长容才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败落后,晋安皇不愿再看到眼前的两人,任由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宽广的宫门前,两人矗立于数百台阶上,身周无一人伺候,垂眸遥望目力能所及的一切。
迎着微燥的风,君琛看了看戚长容的侧颜:“殿下为何不愿让我当主将?”
“树大招风。”于他,戚长容从不吝啬解释,说的十分明白:“君门可以是永远的神话,但你不能,你若成了神话,多的是人想把你拉下神坛。”
君琛明知故问:“殿下是在保护我?”
“是。”戚长容一顿,想了想后又道:“若是将军不喜欢孤的此等保护,可直言。”
若是可以,她不希望他们二人间有任何的误会。
要知道,这世上大多数的决裂分开,都是由误会开始的。
“没有不喜欢。”君琛的语气略急,等看见戚长容不解的视线后,他才缓了缓语气,继续道:“殿下愿意为我着想,我很欢喜。”
“欢喜就好。”
戚长容偏头看他,迟疑片刻便完全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于他,末了又道:“无论最后选出的主将是谁,还请将军稍作打算,此一战,将军需随行。”
在君琛了然的注视下,戚长容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到底还是道:“孤生性多疑,唯有将军能让孤全心全意的信任,所以……劳烦将军了。”
“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我虽不如你聪明,也不至于愚蠢至极,有些事情我能明白。”
就如她刚才所说,他可以延续君门的光辉,可他不能成为神话,因为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还有收敛锋芒的机会。
可她不同。
她早就是百姓们心中不可取缔的存在了。
她成了晋国凡间的神,已是万众瞩目的所在。
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需三思而后行。
……
回君府后,君琛迎来了久别未归的客人。
刚一入府,管家便迎面走来,与他道:“将军,余老回来了。”
闻言,君琛斜了眼停在外面的马车:“不止余老一人吧。”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管家‘嘿嘿’一笑,朝着他好一番挤眉弄眼,极富有暗示性的道:“将军好眼力,当初余老是随谢姑娘与温大人一同离开的,如今回来,自然也是一起回来,他们都想瞧瞧咱们君家的当家夫人呢。”
“不止他们想见,恐怕你也想见?”
老管家连连点头:“那是当然。”
“可是你已经见过了。”
说罢,君琛抬脚,迈步往府里走。
见状,老管家连忙跟上,试图与他讲道理:“画像跟真人怎么能比?好歹是咱们君家的当家夫人,将军怎么能将人人一直养在外边?岂不是平白惹了人笑话?”
见人依旧不搭理自己,老管家也不气馁,继续碎碎念道:“这段时间有许多人朝府中递了拜帖,都想要见一见夫人,还是早日迎回府较好。”
面对老管家的劝诫,君琛不为所动,一脸冷漠,无情拒绝:“就是因为拜帖多,麻烦多,所以才不能将人接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见人固执如昔,老管家差点愁白了头发。
他能怎么办,眼前的主子根本不听他的意见,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两人说话间,已然走到栖梧院,老管家苦口婆心的说了最后一句话:“将军,就算您心疼夫人,不愿应付这些麻烦的事儿,可你也不能把人藏一辈子啊。”
君琛停下脚步,斜睨了老管家一眼。
就这一个眼神,老管家心中立即升起不好的预感。
这一刻,便听到自家将军问道:“如果我能呢?”
老管家:“……”
瞧将军这样子,是真的打算把人藏一辈子啊。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吗?
连自家的当家主母都没见过!
老管家憋屈不已,随着自家将军走进栖梧院中。
院内,里面几人早已坐于梧桐树下的石桌旁等候多时。
见人从外面走进,温麒玉起身行礼:“下官见过君将军。”
谢梦也随之而动,福了福身。
闻声,君琛不甚在意的暼了他们一眼:“入府是客,不必多礼。”
他们刚一说完话,余老就兴致勃勃地绕着梧桐树走了两圈,最后冲到君琛面前,笑眯眯的道:“听说你成亲了,可你媳妇儿呢,还不快把你媳妇儿叫来让大家伙见见,我倒要看看你的眼光有没有你爷·爷的眼光好。”
话落,老管家立即眼巴巴的看着余老,眸光中含着某一种期待。
以前他只觉得这老头儿太过闹腾,可眼下,如果余老能把当家主母闹腾出来,他也不是不能多忍一忍。
君琛在石椅上落坐,淡淡的道:“内子性情娴静,怕生,是以,我并未带她回府。”
听了这话,余老微微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爷爷难道还没见过?”
“嗯。”
“你就是大不孝!”
余老立即炸了,气怒的在原地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