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不怕,是因为她早已将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哪怕到了地底下,也能坦然的面对两位逝去的主子,甚至将后半生的经历像说笑话一样说给她们听。
可旁人不同。
她知晓,在殿下的眼中,自己或早已成了殿下不可或缺的亲人。
目睹亲人的死亡,谁真能无动于衷?
没错,太子殿下的心思是很重,甚至重到了让人听之胆寒的地步。
可殿下不是冷血之人。
殿下只是将所有的难过都隐藏了起来,给自己铸就了一副盔甲。
心重之人……易自伤。
而太子殿下……是个好孩子。
回到寝宫,戚长容依旧未曾从此事中回过神来,她目睹了孙氏的虚弱,也明白太医院院正的意思。
她清楚的知道,一个从小陪伴自己的人,只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她无法阻止,更阻止不了。
死亡在逼近孙氏。
戚长容眉宇轻轻皱着,忽而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六神无主。
她没能迷茫多久,这时,姬方匆匆的从外而来,奉上一封信,小心翼翼的回禀:“殿下,从陈国来的急报。”
戚长容凝眸,于书案后将信拆开。
落款是容穆,她天队中的一员大将,曾派遣他负责陈国之事。
——事成,陈乱,忠王薨。
除了信纸之外,心中还有一张图纸。
待展开一看,戚长容蓦然站了起来,眼中的痛意早已消失……或被隐藏起来,神情间是掩不住的激动。
居然是陈国的兵力布防图!
忠王就是陈三思。
几个月前,她同样收到了一封来自容穆的信,知晓了陈三思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有半年之命期。
如今半年已过,加上这封信在路途中所需要的时间,那陈三思中毒之后,竟是连半年都没活过去。
见戚长容忽然站起,姬方被吓了一跳:“殿下,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戚长容深深的吸了口气:“孤要去见父皇。”
说完这句话后,戚长容片刻也不耽搁,绕过书案而行。
姬方不明所以,但也猜到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上。
步撵速度极快,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了御书房。
看了一眼站在殿中央的东宫太子,晋安皇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难得放下属于帝王的威严,心平气和地与她道:“太子,你想要的,朕已经成全你了,还想要如何?”
他以为,戚长容又是因君琛一事而来。
此话刚落,戚长容直接打断了上首之人:“父皇,儿臣并不是为此前来。”
听到这话,晋安皇在心底松了口气,语气重回寡淡:“哦?那太子是为何事前来?”
“还请父皇先过目此物。”
说罢,戚长容将手中的信件以及布防图一同交给元夷。
后者连忙接过,双手交给晋安皇。
晋安皇略挑了挑眉,先拿起信件瞧了瞧。
简短的书信令他眼中渐有异色,再一看另一样东西居然是陈国的兵力布防图后,眼中的异色更甚。
他看着戚长容,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般。
良久,晋安皇缓缓而道:“太子,你很出乎朕的意料。”
倘若这布防图是真的,那这事会有多可怕?
要知道,一国的兵力布防图,一向是国家最高机密,唯有身处于权力中心的那几人才有幸能观之。
可太子却拿到手了。
可想而知,太子做了什么——她渗透到了陈国的权利顶峰。
这是一种比蒋伯文更深的渗透。
至少蒋伯文努力几十年,哪怕坐上了太师的位置,都从未瞧过晋国兵力布防图一眼。
戚长容垂眸,仿佛听不出晋安皇话语中的深意,只淡淡的道:“陈皇不仁,陈国已乱,陈国百姓深受其害,眼下来是最好的出兵时机,以奉上天之旨意,平贼帝,救百姓为名义对陈国起兵,父皇以为如何?”
“好借口。”晋安皇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只是有些好奇:“太子是从何时开始筹谋此事的?难道是从暗中放陈国三皇子离开时?”
放陈三思回国,让陈三思意识到此时的陈国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国家,而是一处人间地狱,且不是他能与之对抗的庞然大物,而后借此,挑起陈国的内乱。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然而对于晋安皇的猜测,戚长容则是沉吟一番:“此事说来话长,而就眼下而言,儿臣所做之事或许并不重要,若父皇有意,负责潜入陈国的乃是天队容穆,他是父皇一手提拔之人,待容穆回国,父皇可召见于他。”
“太子说的不错。”
晋安皇虽好奇,但也并未到必须要知晓的地步。
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后,晋安皇不再多问,转而吩咐元夷道:“召三公九卿,六部尚书,觐见。”
对一国用兵,就不是一件易事,需得经过层层商议协作,才可奉之行动。
晋安皇召见之令一出,整座上京城轰然而动。
除了朝会以外,陛下已经很久没有于朝会之外召见如此多的朝中重臣了。
得令之后,朝臣不敢怠慢,刚回家不久的他们连忙换上朝服,乘坐马车及及的驶向皇城。
宣旨之人手持皇令,街道行人纷纷退避两旁,十多驾马车,数匹骏马驶入宽阔之道,纵马疾驰,惊起一片尘土。
身后的百姓惶然不安。
“皇宫里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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