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相处多年,沈从安早已摸清楚了眼前人的路子,在周世仁破口大骂之前,及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从容不迫的道:“将军马上就要离开了,咱们还是去送送将军吧。”
此话一出,周世仁果真再不计较‘累赘’一事,忙不迭的跟在沈从安身旁,快速追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君门的效率很高。
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连同路上迟的干粮也已放在马鞍袋中,君琛便集结了两万七千多未受伤的君门将士,翻身上马振臂一呼,以最快的速度越过清冷破败的街道离开此处城池。
想来,是急着与在草原上的戚长容汇合。
对此,周世仁颇为赞许。
“以往我只觉得将军一根筋,不知变通不通人情,恐他在朝堂上吃亏,如今才知晓,在某些方面将军还是很聪明的,至少他知道与东宫保持良好的亲密关系。”
站在城墙上的周世仁越说越觉得有戏:“看在将军几番相救的情分下,日后在朝中,东宫太子总要庇护将军几分,你说是不是?”
说罢,他伸手拐了拐沈从安的胳膊,想要得到他的回应赞同。
谁知沈从安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意味深长的看着君琛离开的方向,不紧不慢的道:“谁知道呢,这是他们两人间的事情,旁人又怎能知晓。”
此话一出,周世仁想了想,而后赞同点头:“也是,罢了罢了,总归将军武艺超群,哪怕有一次他与东宫太子闹掰了,也不至于掰的太难看。”
“你想的太多。”
沈从安毫不犹豫戳破周世仁的幻想,瞥了他一眼道:“很多时候,用蛮力是最愚蠢的选择,不仅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还会恶化事态,而以东宫太子的脑子,只要她有心,足够玩儿死十个将军。”
在半空中与沈从安的眼神进行一番厮杀,周世仁面色扭曲,看着他不注意,伸手准备敲他的头:“你到底是哪一头的人,难不成还盼望东宫太子玩死咱们将军?”
“你放心,东宫太子舍不得。”沈从安负手站立,无视眼前的拳头,轻声道:“只要东宫太子还有心,她就舍不得。”
“你怎么知道?”周世仁无疑地盯着他,手依旧在半处未收回,仿佛一言不合就能用力敲下去。
“我就是知道,像将军这样的人,一旦交付真心就是死不回头,谁忍心辜负他的一厢情意?”
话落,沈从安看了眼他的拳头,挑眉反问:“怎么,我说的不对,你准备替将军教训我?”
“对是对的。”周世仁讪讪的收回手,在自个儿面前比划了两下:“虽然听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我觉得你说的没错,罢了罢了,暂时相信你。”
……
荒城。
夜色略略迷离,城中的氛围一片肃静。
灯火通明的城主府,戚长容坐在主位上,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切:“蛮夷各族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今夜极有可能会来夜袭,孤已命两千禁卫留守城主府,一旦情况稍有异常,他们就会带着你们从城中暗门离开,你们不得耽搁,趁势离开,明白吗?”
戚长容面前,站着的是王哲彦与赵月秋。
这二人正不约而同的皱着眉,面上带着不情不愿之色,看来是想反驳戚长容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反驳。
良久,王哲彦道:“殿下呢?殿下不同我们一起走?”
“孤不能走。”戚长容笑的淡然,并未应即将到来的危机失态:“城中还有一万多人,孤若走了,就是逃兵,孤从不不战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