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侍夏鼻尖立即一酸,却是忍不住抱怨:“殿下以为每个人都会如此的疼痛吗?”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侍夏抹了抹眼角,哽咽着道:“像奴这种身体健康的,无病无痛的,每月的这几天都没什么反应,殿下会痛,还不是因为殿下亏损了自个儿的身子。”
说到这儿,似乎害怕戚长容反驳似的,侍夏又压低了声音碎碎念:“你以为谁都像您似的,敢舍弃这条命不要,有勇气在大冬天跪在雪地中一天一夜?”
戚长容顿了顿:“孤要是没听错的话,你似乎是在埋怨?”
“你在埋怨什么?”
“痛的是孤又不是你。”
“从前,除了知晓你话多,孤怎么没发现你也有耍小脾气的时候?”
一句接一句的话钻进耳中,侍夏恨不得直接伸手捂床榻上人的嘴。
可因尊卑,她并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之处。
待话音消减,侍夏才沉沉的叹了口气,认命起身道:“奴还是去给殿下熬碗姜汤吧。”
“等等。”
戚长容瞥了她一眼,淡声询问:“你打算如何与他们说?说东宫太子风寒喝姜汤?”
“奴不蠢。”侍夏一边放下重重床帘,一边谨慎的道:“您放心,要是有人问起,奴就说自个儿的小日子来了,有些不舒服想驱驱寒。”
说完这句话,她就再也不给戚长容唤停的机会,迈开脚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半个时辰后。
本以为会很顺利的侍夏在半路上遭到了阻拦。
拦住她去路的人,正是该在西屋歇息的赵月秋。
见人走到自己面前,侍夏的身子不自觉的僵了僵,却又很快恢复正常,朝赵月秋行了个礼。
“赵姑娘。”
顿了片刻后,赵月秋眸光落到了侍夏端着的瓷盅上:“红糖姜水?”
闻言,侍夏装模作样的扭了扭腰,含蓄的笑了笑:“让赵姑娘笑话了,来小日子这几天总是有些不舒服,这不,奴只好趁着殿下不需要人伺候时,专门来熬点姜水给自己去驱驱寒。”
说罢,她半点也不心虚地抿唇一笑。
赵月秋也没多纠缠,只道:“既然不舒服,就稍稍注意着些,别再碰寒凉的东西了。”
“多谢赵姑娘嘱咐,奴知晓的。”
目送赵月秋往厨房的方向离开,侍夏这才感觉到自己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落回了实处,半刻也不敢再多留,连忙往回走。
糊弄几个不懂事的兵将,她倒是游刃有余。
可同为女人,这赵家姑娘确实比较难缠。
回屋后,当把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仔细地描述给戚长容听后,后者面上扬起一抹淡笑:“你这话不对,虽同是女人,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孤的身份。”
“……那奴是不是该夸赞殿下演技好?”
侍夏差点无语凝噎。
她感觉殿下是在强词夺理。
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要知道,殿下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一直被当作皇储教养,在殿下的认知之中,她自个儿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除了在痛不欲生的小日子中会提醒殿下她的真实身份外,其余时候,就没见殿下会将自己当成女人。
其实,这一切都要怪老天不长眼,在娘娘生殿下的时候少给了个东西……
小半碗红糖姜水下肚,戚长容面上总算有了血色,人也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片刻后,戚长容将碗从床帐中递了出去,以软帕擦了擦嘴角后温声问道:“据你所言,那寻来伺候赵姑娘的人,听不懂中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