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戚长容也没想到温麒玉会拒绝从天而降无毒且美味的馅饼,犹疑道:“温卿确定?”
“确定。”
舍弃了眼前能一飞冲天的机会,温麒玉选择一步一步扎实的走:“臣还年轻,而殿下只不过比臣大半岁,同样也很年轻,爬到那些位置或许要几年时间,但那时的我们,依旧还很年青,是风光正好时。”
“臣等得起,而殿下,想必也等得起。”
不急不缓地说完这样的一番话,温麒玉已然表达了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面色坦然的等着正在沉思之中的,戚长容的决定。
直到手中的茶杯再次变冷,戚长容才轻声一笑:“既然温卿都能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孤又有什么等不起的?”
听到这话,温麒玉起身,郑重其事的朝戚长容拱手作揖:“多谢殿下成全。”
戚长容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谢意:“不过,你虽不能升阶品,可你的位置依旧要动一动,户部不缺人了。”
“如今缺人的有哪些地方?”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
这三个去处,都是除去那些高位以外,能任由温麒玉挑选的去处。
略微一番沉思后,温麒玉很快做出决定,与戚长容道:“若是可以的话,臣想去大理寺。”
“为何?”戚长容抬眸问道:“孤还以为,你会选择御史台。”
因为只有御史台,才是最清静的去处。
温麒玉温声道:“若是以后微臣年老,仍在朝中效力,届时,微臣必当自请入御史台。”
到那时候,他只剩下一把老骨头,当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说那些旁人不敢说的话。
“你这话无疑在说御史台是个养老的地方,有小觑人家的意思,若是让秦卿听见了,必当要在父皇面前好好参你一本。”
温麒玉顿了顿,做出一副后怕的模样,十分可怜的道:“还请殿下千万别在秦大人面前提起臣的这番言论,若是惹怒了秦大人,光是秦大人与他门生们的唾沫就能将臣淹死。”
“没志气。”戚长容失笑摇头,将彻底冷下的茶杯放于桌上,起身往外走去。
另外几人跟上。
站在屋檐下时,小院中已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温麒玉拢了拢袍子,问道:“殿下与大将军这就要离开了?”
“自然。”戚长容颔首,任由君琛从角落中拿回竹伞将之打开轻轻撑在她的头顶,半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温麒玉:“难不成,温卿还想要留孤下来用一顿晚饭?”
听罢,温麒玉无奈的摸了摸鼻头,颇为遗憾的道:“寒舍简陋,怕是没有什么能招待殿下的。”
“温卿心里有数就好。”戚长容手拢在宽大的袖口中,回过身去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道:“若是以后温卿换了新宅,到时候,孤倒是可以厚颜去吃一杯新家酒。”
“换新宅?那是娶新妇时必做的事。”
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温麒玉将人送至大门外,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那时,必当请殿下前来喝一杯喜酒。”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二人并未作答。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五巷子口,温麒玉刚垂下眸子,正好对上谢梦担忧的目光。
“温大人,你心脉有伤,站在这儿吹凉风可不太好,还是快快回屋歇息,晚膳我去外面割斤新鲜的猪肉,熬青菜瘦肉粥如何?”
“你自己不是开了一间猪肉铺子?”
“嗐,这不是为了替温伯母照看大人,暂时没时间管吗,我就干脆先将铺子给关了,待来年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