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也是能屈能伸,接下来几日,日日带着厚礼上门讨嫌,贾赦闭门不见过,破口大骂过,更是直接动手过,但王子腾已变成一块牛皮糖,日日便要黏上来,气得贾赦的高冷脸越来越维持不住了。
“老爷,差不多就行了。”贾琏说道,“今日便将事情处理得当吧。”如今他也彻底缓过来了,便急着回去上班,刚立了功劳,又有那么多人情,不乘着热灶烧上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因此也没心思继续歪缠下去,报复最好的法子便是踩着他们过得比他们都好。
“便宜他了!”贾赦大局还是明白了,点了点头,“我先过去,你慢慢来。”
贾琏点头,目送贾赦离开,平静了大约一刻钟,也起身慢慢地踱步往外堂去了,只是半道上,却遇上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巧姐,不由得大惊,忙抱起她,急问:“这是怎么了?”
“爹爹!”巧姐只哭得面红耳赤的,看得贾琏更是心疼,不住地安抚。
直过了好一会,巧姐才渐渐停歇,一面打嗝一面委屈道:“爹爹,我要妈妈。”
贾琏顿时心一沉,眼中闪过寒意,却又不好表现给巧姐看,只得继续安抚,直到巧姐彻底不哭了,才将人交给身后跟着的旺儿,吩咐道:“亲手交到二姑娘手里,别被其他人带走了。”
旺儿忙应了,伸手恭敬地来接巧姐,巧姐起先不肯走,直到贾琏允诺晚上再来看她,还带门外的糖葫芦给她玩,方才乖乖地被旺儿抱走了。
贾琏却立在原地没走,旁边的树丛中悉悉索索了一会,平儿钻了出来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哭泣。
“我一直以为你很懂道理的。”贾琏叹道,上辈子平儿对他有始有终,他这辈子便不想太计较,只是平儿碰到他底线了。
“二爷,奶奶!”平儿哀嚎了几声,哭得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她没办法了,她与王熙凤是一体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王熙凤若是和离了,她的处境就太过尴尬了,是走是留都是进退维谷,脑子一热之下便奋手一搏。
“罢了罢了,既然你与她主仆情深,便一道走吧,我会给你备一份银两的。”贾琏却终是说道,他想要开始新生活了,想要彻底割裂掉有关于王熙凤的一切,平儿就如同她的影子,那些旧事还是一并了断的好。毕竟平儿留下来,身份尴尬,她又是个太过于聪明的,总是让人心里有刺。其实她留在他身边没名没份也是屈才了,还不如放出去,“你将来若是有难事,可来寻我。”也算是还了上辈子的情份了。
平儿登时犹如五雷轰顶,呆若木鸡,眼睁睁地看着贾琏无情地离开,晃了几下,几乎晕过去,怎么连她也要被扫地出门了。
而此时贾赦倒已经王夫人并王熙凤的所有罪状都分说清楚了,听得王子腾一张裹着纱布的老脸越发没地搁,把柄全被攥住了,想赖都赖不掉了,只能哀声道:“都是我家教女不严,给恩候兄赔罪了!”说完便是深深一拜。
贾赦倒是坦然受之,说道:“既然已经如此了,便说说章程吧。”
“这事。”王子腾自然想贾家压下去,内里如何他也管不了,先保住面上光鲜,只是事到如今,脸皮再厚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说出口。
“王夫人,这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二太太毕竟是娘娘的生母,又有宝玉在,也就罢了,只求她将来好生吃斋念佛了。”正在这时,贾琏便道了,直接说道。
“琏儿你真是宽宏大量。”王子腾大喜,忙朝贾琏夸道,本来以为要费尽唇舌,没想到贾琏却是出乎意料,至于王夫人在贾家会如何他是管不了了,只是心里依然七上八下的。
“王大人也别高兴得太早,至于王熙凤我却是要不起了,但看在巧姐份上,便一张和离书,王大人带了她并她的那些嫁妆私房回去吧。”贾琏果然又说道。
王子腾心一跳,他本以为元凶王夫人能逃过一劫,帮凶王熙凤还能轻点,谁知贾琏却如此不客气,便道:“琏儿,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要我命的妻子我还真要不起了。”贾琏冷冷道。
“王子腾,我家琏儿是心善,才和离了,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就上衙门直接义绝了。”贾琏见王子腾依然不情不愿的,忙在旁为亲儿子叫嚣。
王子腾登时脸色一变,这事若是闹出来了他王家可就彻底混不住了,他的前程也要受阻,他的两个女儿都还未出阁呢。想过来对王熙凤来说和离也算是大幸了,便勉强撑起脸,点头道:“这事是她不对,和离也是贵府仁厚了。”
“不过王大人。”这时贾琏突然笑了笑,笑得王子腾心惊胆战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是因着两个姓王的女人闯下的滔天大祸,他这样的身份也只能咬牙装孙子。
“王家在金陵的那些祭田祖产什么的换个姓氏吧。”贾琏淡淡地一笑。
“你。”王子腾脸色大变,又惊又怒。
“琏儿这话说得对,王子腾,先前你妹妹可将我们贾家的都贪光了,正好赔来,这正是一报还一报了。”贾琏立马击掌大赞,对着王子腾就吼道。
“这事却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金陵的产业并祭田是王家的基业,王子腾一向看得远,这些年陆陆续续又添了许多,京城开销一半便来自于此,贾琏这么一提,就如同割肉一般,若是如此,王家便垮了一半。
“那王大人回去好好与族人商量一番,其实只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