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回了书房,就见着雍王坐在一边,他上前跪在地上,而后把白芷给的香囊拿了出来,掏出了里面的银子,零零碎碎居然有五两。
“她倒是一直这么大方。”雍王不感兴趣的瞄了一眼,而后托着下巴扫了一眼小六子,“可听到什么?”
小六子的耳朵天生比旁人要敏锐一些,只是跪在雍王面前摇了摇头:“属下只听闻二阿哥抱怨小珠少爷占了王爷的时间,旁的也未多说。”
“你且去王妃那处说一声,这些日子再寻一个师傅来,老二需要好好定定规矩了。”他说完偏头看了甄珠一眼,就发现那小家伙虽然装模作样在写字,其实笔尖根本没有碰着纸张,偶尔还会稍稍的偏过头来偷瞄自己。
雍王眉心一皱,低声喝了一声:“认真写字!”
甄珠背脊一抖,这次不再关注雍王,反倒专心致志的念起书来。
却说太子,黄皇后明明帮着他解决了后顾之忧,可是他依然有些顾虑,因此吩咐人去请了索相在外头碰面。他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包了个包厢,而后穿着一身暗色的衣服带着兜帽去了。
太子坐下还刚刚喝了一口茶,就听得门外敲了三声,一旁站着的侍从忙去开门,而后就见着一个颇有些年纪的老人穿着一身深黑色长褂,外头套着一个深蓝色的马夹,手中带着碧玉扳指,一看便知道是有些来历的,他进了门,门口就站了留个看门的人。
太子见着来人,忙上前,那老人见着太子就要下跪,被太子一把扶住:“舅父为何如此多礼,孤受不起啊。”
索相带着笑,一手搭在太子手上,一边笑眯眯的起身:“见着太子,老臣实在激动,不知道太子今日约了老臣出来是所为何事?”
太子看了一眼里头站着的留个侍卫,而后那些人就直接推门而出,替换掉了索相带来的人。索相看了一眼离开的人,心中盘算了一遍,最终想到了什么,而后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舅父也是知道,之前孤做出了糊涂事,如今母后虽然帮着孤清理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孤总有些担心,舅父也是知道的,那个人原本是江南那处送上来的,之前跟着孤也是有一段的,否则孤怎么会出这等子糊涂事情!”太子实在有些烦恼,他原本想伸手咬自己的拇指,可是抬头就见着索相,半路又改作伸手去拿茶杯,而后掩饰的喝了一口。
索相知道太子做了糊涂事情,可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明明之前是个非常英明的太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是越发的糊涂了,他自然不好说是太子自己不好,于是只能旁敲侧击的给太子换了几批伺候的人,可是越换越发的糊涂了。
“不知道到太子担心什么呢,若是此事如今太子应该当做从未发生过才是,怎么如今翻到自己提起了?”索相的年纪到底大了,对这太子也不愿意多有责备,毕竟底下的几个皇子是在太过优秀,不要说如今收拢了将近半个朝廷的七贤王,便是旁人一直称道冷面王的雍王也颇受几个清流们的称赞,毕竟是干实事的。
“不知道,前些日子孤做梦就梦见了,那个女子,孤也是很喜欢的。”太子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焦急的想要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明明之前是打过照顾要给孤的,谁知居然收入了后宫,如此若是父皇真心喜欢,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偏偏父皇如今不是修生养性了,如何要跟孤抢,他不过是看顾不顺眼罢了!百般阻挠与孤,日后指不定是想废了孤,没错,父皇他肯定是想废了孤的,那个狡猾的七弟偏偏学什么礼贤下士,不过是个贱种,一个下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还有三弟,三弟……三弟……”太子一瞬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而后停下了话语。
索相是听清楚了,忍不住看着太子语重心长的道:“太子当初不该下手的,若不是那事,黄皇后不会愧疚于圣上,若是黄皇后愿意帮太子,太子此刻就不会这么困难了。”
索相也是后悔,当初自己就没有劝的太子放手,偏偏自己不光没劝,还给太子一条线,走的正是皇后宫里的人,得手之后又扫的太急,让皇上看出了端倪,阴谋诡计若是做的旁人不知道,便无损什么,若是旁人会知道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做了。
雍王当初的嫡长子是众皇子之中的第一个,到底有多少人帮着太子完成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不光宫里的娘娘,还有旁的皇子们,偏偏最终动手的是太子的人,这下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不用辩解了,便是因为此事圣上对着太子有了戒心,一个连侄子都能害死的人,若是日后独登大宝,其他的子嗣又哪有活路。
“孤知道,孤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孤的后院里只有两个格格,而父皇似乎对着那孩子越来越好,孤也是怕,也是怕……”太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脚,上头的四爪金龙的盘式,跟着旁的皇子是不一样的,一国太子当朝储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至高无上的,偏偏如今自己却一直寝食难安,平日里需要无数个女人才能安稳的睡上一觉,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如今再说这些都是虚话,老臣只望太子能对底下年幼的八皇子好一些,以此一扫圣上的猜忌,况且当初太子动作太快,老臣恐怕是有旁人动手却让太子背了黑锅。”索相伸手喝了一口茶,而后看着太子,慢慢说着。
太子回望索相,而后垂目思考了一阵,慢慢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