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用到第六根,苍子梦醒来。
身体没了原先的疲惫,针尖带给皮肤的刺痛反而让她精神了些。
苏祁钰柔声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饿。”
小七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姑娘不想吃粥,小七刚炖了桂圆莲子羹,现在应该差不多了,这就去端过来。”
苏祁钰讪讪道:“这会知道饿了?方才吃一口东西差点要你小命。”
苍子梦勾了勾嘴角:“我还记得我的辣子肉呢,不许食言啊。”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也透着一股活力,比清早那沉闷的样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其实准确的说,是兴奋。
辣子啊,住在这里这么久,每天都是清淡的,略微重一点的菜苏祁钰都给放理她老远,她够不着,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能干眼馋。
苏祁钰见她没出息的样子笑道:“知道了,少不了你的。”
本在一旁安静施针的念白说道:“姑娘外伤未痊愈,不可多食辛辣。”
苍子梦泯了泯嘴:“就一点点而已,我不知道苏祁钰还不知道么。”她生怕被念白这么一说,好不容易到嘴的辣子肉会被苏祁钰收回,所以语气有些堵人。
念白:“……”好是我多嘴了。
当中午他知道小七抄了一大盘辣子肉,苏祁钰端着饭菜去苍子梦房里,却只给苍子梦吃牙签大小的肉,自己在一旁端着盘子吃的贼香的时候,差点没憋住在自家主子面前笑出来。
嗯,确实是一点点。
取出银针,苍子梦将小七端来的桂圆莲子羹吃完,摸着饱饱的肚皮问念白:“念白,我昨夜腿部伤口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的很,是什么征兆么?”
“这代表姑娘的外伤正在愈合,快好了。”
苍子梦欣喜的问:“那是不是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是,明日姑娘便可开始尝试站立,无需再施一次针了。”
苍子梦终于觉得,这灰暗无味的日子,有了一丝浅薄的光亮。
翌日
天气出奇的好,没有狂风,没有大雪。阳光也甚是明媚,美中不足的是空气中依然让人发抖的寒气未散。
“何日启程?”苏祁钰问。
彼时他和阎冥玖正坐在凉亭里,旁边暖炉里的炭火烧的正旺,但对这种天气,又是在外面的凉亭来说,用处并不大。
“明日。”
“这么急?”
阎冥玖看着远方的山峦,回道:“王府有人来报信,宫里哪位开始起疑了。”
苏祁钰好笑的说道:“唉,哪家伙还真是难伺候,你在的时候千方百计找你茬,你不在倒是千方百计找你人开了。”
阎冥玖没有答话,苏祁钰便继续说道:“你既然也要走了,不如和子梦见个面吧,她应该想见你。”
“见本王作何?”清冷的声音丝毫不被动摇。
“我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你二人的心思,我都读不出。”苏祁钰一脸惋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挫败感。
“你既猜不出,又为何知道她是否想见?”
苏祁钰给了阎冥玖一个白眼,恨不得翻出个花来:“她背负亡国大恨,你又是西慕的王爷,眼前唯一能帮助她的人,怎么会不想见。”
阎冥玖似乎找到了更耐人寻味的问题:“你对她很上心,喜欢上她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相信男子见了都会喜欢她,不信你可以问念白,他刚见到子梦时候,小样跟从没见过女人似的。”
阎冥玖不屑的将脸别想一旁:“哼,愚昧。一个女人而已,除却了公主的身份,什么都不是。”
苏祁钰笑道:“那你可敢保证见到她后不会改变方才所说的话?”
“自然。”
苏祁钰眼底划过一丝奸计得逞的样子:“好,今晚为你摆一送行宴,在子梦房里。”
阎冥玖忽然感觉自己被下套了,无论回答是不是,苏祁钰的答案都是这样。
“本王可没答应见她。”
“方才的话你还想反悔不成?”
“……”
苏祁钰内心:嘿,我还治不了你这个死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