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林华再嚎下一句,他就转身一把抓住林茵的手臂,沉着一张脸拉着人就走,
“吵死了,我们走。”林华一顿,张嘴又是一嗓子,
“大伙儿快看啊,林腾要人命了!连他姐都打啊,咋就样了这么个白眼儿狼啊!”话才说完,钱桂花刚好打林丽打到这里,一听这话,当头就给了林华一笤帚,
“死瘟的,你说谁是白眼狼?!”林华被这一笤帚弄得嗷嗷叫。钱桂花话说完才发现哪还有林腾的影子,当即慌了神,笤帚一扔就跑到院子口喊起来:“阿腾!阿腾——”敖战一听这一声,拉着林茵跑得更快了,钱桂花见没把人喊回来,又气又急的。
她气喘吁吁地转身就给了林华两个大耳巴子,又朝着周琼芳和林丽母女俩骂了两句,这才解开围裙跑出院子去追敖战和林茵。
后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敖战回头见钱桂花追上来了,眼珠一转,索性在转弯的地方拉着林茵躲进了下方的一个小坡上。
两人的身体现在都谈不上有多好,跑了这么一小段路后就都气喘吁吁的。
林茵身上又痛,这么一蹲刚好把伤口绷紧,疼得她
“嘶”了好几声。敖战喘着气看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当着林茵的面脱起背心来。
“你干啥?”林茵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土地上,地上的小石头硌得她屁股差点成两瓣。
敖战把背心脱下来,白皙的身子在初阳下几乎泛光。
“不干什么,”他小声说,然后把背心递给林茵,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拿去垫着坐。”面对光着上半身的少年,林茵没出息地有些脸热,视线飘忽着不知道往哪放。
“不用了,我……”话没说完,少年就扑了过来,林茵没来得及喊就被他捂住了嘴,然后被他的两只手握着腰往下压。
“阿腾!阿腾啊!”钱桂花的声音出现在上方,喊了两声后脚步声远去。
林茵提着的心不禁松了下来,可一收起放在上方的视线,目光不经意端端盯到了他胸前。
林茵心里一紧,故作镇定地抬眼,小声道:“可以了吧?”温软的呼吸如小羽毛一样从敖战掌心拂过,撩得他身上一麻,一低头就对上了那双乌溜溜的小鹿眼。
林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拿开了他的手后撑着地站起来,无视少年的光膀子拍了拍屁股,嘟囔道:“躲着又能干嘛,最后还不是要回去……”敖战站起来,干脆也不穿背心了,就这么拿着,说:“我们你的药给换了。”林茵看过来,瞄到了他的肋骨和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翕了翕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忍痛从小坡上跳下去从人家的田边往小姨周琼秀家走去。
敖战看着那抹娇小的背影,往膝盖疼痛的地方揉了一把,连忙去追人.跟林茵她妈周琼芳不一样,小姨周琼秀是个做啥事都雷厉风行的人,婆家也跟老林家截然相反。
她身材娇小身形偏瘦,到腰的头发经常用一根黄皮筋绑着,中分,巴掌脸,看上去很秀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
周琼芳的男人刘贵仁打小就喜欢她,大一岁,家里条件虽然算不得很好,但好在刘家全家人都会想。
刘贵人娶了周琼秀后把她当宝一样宠着,周琼秀也孝顺,把刘家老两口伺候得妥妥当当。
就算生了两个女儿,刘家也没人说她啥,人越活越年轻。早先周琼秀本来跟周琼芳还算走得近,有啥事也都会帮周琼芳两把。
后来她亲眼看到林成风扔孩子时她姐不仅没反对,还亲手把林丽交了过去,这事一出,周琼秀的心也凉了,觉得她姐是个没出息的,没救了。
所以这些年基本算是断了来往,只有林家闹得太凶了周琼秀才会因为看不惯出来说话。
林茵跟敖战到周琼秀家时她刚好在外面喂鸡,粗布白衬衣黑色踩脚裤,再加一双黑色盘扣不屑,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整个人很干练利索。
没等林茵他们喊,周琼秀刚好回头,一瞧见两人就笑开了,
“哎呀,阿腾茵子,你们咋来了?”说完,林茵和敖战喊了她一声,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瞅着林茵身上的土直皱眉。
“咋搞成这副德行了,快进来洗洗。”上辈子林茵十八岁的时候带敖战偷偷走,走之前都没能见小姨一眼。
时隔这么多年再见,林茵想起小姨对她的种种好,鼻头一酸,忍不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