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家没狗,林茵专门带敖战走的二柱子家房子后头的山路,从边上绕上去下来就到了他们家后头的粪池边。
农村晚饭吃得晚,他们到的时候二柱子家刚吃完饭不久,一家人都在外面乘凉,隐约从房子后面能听到他们在院坝的说话声。
“从这儿走,”林茵把声音压到最低,为防止敖路痴又把直线走歪,她不得不压着心底的恐惧死抓着他的t恤。
“哦,”敖战很听话地跟在她边上,捏着蛇皮袋子的手紧得都出汗了。
二柱子家跟川子外婆外爷家离得近,两家就一前一后。
川子之前一直在他外婆外爷家住,二柱子跟川子也正因为这样才走得近,只是后来川子到了念书的年纪川子爹妈就把人给接回去了。
不过虽说隔得近,但也是单家独户的。
林茵拽着敖战做贼似的绕过粪池来到二柱子住的那屋后面,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
两人来到窗户底下,林茵把敖战松开,低声道:“赶紧着,东西放了就走。”
大晚上的拎着一袋子蛇到处走,她都快被吓死了。
窗子是开着的,敖战应了一声后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双手往窗台一撑,手脚麻利地一个翻身就给翻进去了。
“你!”林茵紧张得捂住了嘴。
她以为敖战就只是把袋子里的长虫倒进二柱子屋子里就行了,结果哪曾想这小子竟然就这么翻进去了!
他翻进去了!
她在这都能听清楚二柱子他们在院坝里说的啥,人家一家子都还没睡,都在外头,这小子胆子竟然这么大,就这么翻进去了!
相比之下正在做坏事的敖战自个儿就淡定多了。
因为来的这一路上他们没有打电筒,眼睛早就适应了晚上的这个天色,加上他眼睛本来就好,外面的煤油灯照进来的光虽然微弱,但他很快就适应了。
于是林茵就看到他进去后很精准地到了二柱子床前。
就在她以为这小子要就这么把蛇给倒上去的时候,那个不怕死的竟然就这么松开了蛇皮袋子,并不慌不忙地把那些蛇一条一条地给抓了出来!
一、二、三……
三条!
一条放床底,一条被他给塞进了二柱子的毯子里,另外一条则被他给放到了床跟前那个柜子里。
林茵看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捂着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敖战这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啊!
就在这时,林茵听到那头院坝里二柱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跟你们说了,我进屋了。”
“!!!”林茵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很想喊敖战快点出来,可就她听到的脚步声来看,她根本就不能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火光越来越近,敖战来到了窗边,双手往窗台上一撑,在二柱子出现在屋门口的同时翻了出来。
敖战一出来,林茵一把就把人给拽下来靠着墙缩着。
敖战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脑袋就被面前的人给按住了,随即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了鼻子。
林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头一次做当然会紧张,以至于自己做了什么都没意识到。
敖战的心在此刻狂跳了起来,被按着脑袋的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脸正处于什么位置,几乎在同时,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天……
阿茵的……阿茵的……
屋里响起二柱子放煤油灯的声音,紧接着是他开抽屉的声音,再接着好像是翻书的声音。
嘿??
林茵竖着耳朵,虽紧张,却不免觉着稀奇。
就二柱子这类型的,居然会挑灯夜战?
刚这么想着,屋里就传来了二柱子的大叫声:“啊!蛇!有蛇——”
这一声,把本来紧张的林茵都吓着了。
心思转得飞快,林茵觉着他们这会儿绝对不能再待在这。
想着,她一把揪住敖战的头发把人从面前拽出来,趁着里面大喊的时候压着声音拽着人猫着身子就跑。
敖战还没从刚刚的“温柔乡”里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被林茵拽着跑。
“在那!在那!快,别让它跑了!”二柱子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很紧张,喊得都破音了。
“啊!那儿也有,两条!”二柱子娘的声音也从屋里传来,随即便是二柱子爹的声音。
屋里乱成一团,声音大得传到了别家,林茵看到川子外婆外爷家也亮起了光。
不敢再多作停留,林茵拽着敖战从粪池那边顺着他们来的路藏到了树丛里。
然后越跑越远,越跑越远,直到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林茵才停下来。
“不……不行了,跑……跑不动了……”林茵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靠着树喘大气儿。
倒不是她体力不行,相反跟敖战这弱鸡比起来,她体力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在那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她还得拖着一个“拖油瓶”,加上又是晚上,刚刚好几次都差点摔了,她是真的累。
“弱鸡”敖战也喘得厉害,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本来体力就差,刚刚翻出来都还没来得及喘气儿的就被拽着跑了这么远的路。
中途他自己其实也好几次都差点摔了,但为了不连累到林茵,他那几次都是忍着的。
而且还得稳着几次快摔倒的林茵,现在一停下来,他也没撑住,“扑通”就靠着林茵坐到地上。
林茵这会儿也没心思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