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听到周倾这么问,心里咯噔了一下。
同时,大脑在飞快的运转,思考着应该如何应对。
他是真看出来什么,还是在故意诈她?
不管怎么样,他对自己产生怀疑,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要是被他知道了,她并非这具身体的原主,他会作何反应?
要是她告诉他,她的来历,他会相信吗?
要是不相信她,是把她轰出去,还是把她当妖怪烧死?
甘霖不敢赌。
“你问我是谁?姓周的,你被你爹打伤的是脑子吧?”甘霖决定装傻到底,反正咬死不承认就对了。
她眼珠子一转,立即板着脸大声说:“我看你是想把我休了,可又拿不出五十两银子,才故意这么说的吧?周倾,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心机狗啊你!太狗了!”
周倾一愣,随即又恼又怒的道:“我何时说要休你?”
“你是没说,但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甘霖哼了一声,说:“不管如何,反正没有五十两银子,别想打发我走!”
甘霖说话的时候,一直悄悄注意着周倾的表情,此时见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要是把周倾气死了,她刚刚孕育的人生目标会被无情的流产的!
这么一想,甘霖不敢再刺激他,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是说叫我给你上药吗?哪一瓶是止血药啊?”
周倾咬着牙,盯着甘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轻轻吐了一口气,才道:“你手上拿着的那瓶就是止血药。”
瓶子上写了字,甘霖一眼就认出来了,只不过故意装傻罢了。
她拿着药站在床边,看到周倾闭着眼睛躺着不动,便说道:“把衣裳脱下来,或者把胳膊这块剪开,不然我没法给你上药。”
周倾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可手刚动一下,就扯到伤口了。
他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脱衣裳。
咬着牙缓了缓,才哑声道:“剪了吧!”
甘霖二话不说,直接去拿剪刀过来。
包扎伤口的纱布都被血浸透了,又混着药汁,把纱布染成了红褐色。
甘霖轻轻剪开纱布,看到伤口血肉模糊,那一瞬,她感觉胃里在翻涌。
强忍着不适,帮他清理伤口,上药。
偶尔手劲儿大了点,碰到他伤口,能感觉到他痛得颤抖。
可他一直忍着,哼都没哼一声。
甘霖抹了抹汗,说:“血止住了,忍着点,我帮你用纱布包扎一下。”
她拿了纱布过来,又说了一句:“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喊出来。没事,我不会取笑你的。”
哪怕她这么说了,在包扎的过程中,周倾也没哼唧一声。
“挺能忍啊!”甘霖收拾好工具,忍不住调侃他一句。
然而,在看到周倾满头是汗,嘴唇被他死死咬住,已经渗出血来,甘霖心头莫名触动了一下。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犹豫了一下,说:“我担心伤口恶化,要不然还是去镇上找大夫看看?”
周倾紧闭着眼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松开牙关,声音嘶哑:“不必。”
甘霖看着他的脸,沉声说:“万一恶化了,轻则断手,重则丧命。”
并不是吓唬他,而是他这伤得确实太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