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顺城民康药堂的梁金山来了。
民康药堂是慕容家在顺城的一家药堂,梁金山是药堂的坐堂大夫,别看他才三十岁,却是继承他们梁家医术唯一的传人。
梁金山刚要向慕容墨翊行礼,却被他快速摆手阻止了。他给梁金山让出了位置,沉声道:“快给她把脉!”
梁金山点头,“是!”
流云把慕容墨翊的担心都看在了眼里。
梁金山把完脉后叹着气摇了摇头,慕容墨翊脸色阴沉下来,冲上去直接攥住梁金山的衣领,恶狠狠道:“有什么话直说,干嘛摇头!”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吓坏了梁金山,就连流云也吓了一跳,流云赶紧上前劝道:“大少爷不要激动,先听梁大夫是怎么说的,或许姑娘没什么大碍呢!”
慕容墨翊这放开了吓得浑身哆嗦的梁金山,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蹦出一个字,“说!”
梁金山擦了擦额上的汗,想到慕容墨翊待他从来都很敬重,今日竟然如此冲动,看来这女子在他心里的分量肯定不低了。
梁金山如实道:“这位姑娘的心痛病非常严重,若是再发作上几次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慕容墨翊看了眼床上的尹伊,慢慢攥起了拳头,突然有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她这心痛病有几年了?”慕容墨翊问道。
梁金山摇了摇头,“姑娘是急火攻心,近期突发的,没有多少日子。”
慕容墨翊一下子想到了尹伊在马车上那次心绞痛,因为当时两人矛盾重重,他也只是当成普通的小病,没太在意。
如今听梁金山这么一说,还真后悔有些大意了。
“可有什么妙方医治?”慕容墨翊赶紧追问。
梁金山再次摇了摇头,道:“她心有郁结,若是郁结解不开,就算是神丹妙药也救不了她。”
慕容墨翊皱着眉再次看了眼尹伊,她竟然心有郁结?会是什么样的郁结能把她折磨成这样子?突然他想到了初次见她时的模样,难道是跟她以前的生活有关?
慕容墨翊又接着问,“那若是郁结解开了,她就能好吗?”
梁金山这才勉强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只是绝对不能再这样心痛下去了,否则她的寿命也不会很长……”
梁金山开完药单就走了,流云也随他去药铺抓药去了,慕容墨翊静静地坐在了床边,他轻轻拿起她放在被子外的一只手,多想赐予她力量让她度过此关。
他看着昏睡的她,轻轻说道:“你总是把我排斥在你的生活之外,我该怎么帮你才好?”
赛月婵之死他无能为力,如今这个女人竟也在遭受生死的考验?他心痛,好久没有这么心痛了。
慕容墨翊暗暗下了决心,就算她不属于他,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挽救她。
尹伊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全是她和楚俊生相亲相爱的一幕幕,直到梦里出现了她那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
“我的孩子!”
猛然间,她惊叫着睁开了眼睛,她那死去的孩子也是跟无忧一天所生,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冲进头脑,让她心在燃烧,痛!
一直寸步不离的慕容墨翊赶紧上前,看到尹伊痛得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他的心在滴血,他该怎么做才能帮她止痛?
在她昏睡的时候,左飞燕已经给她喂过药,药里也有止痛的成分,如今醒了怎么还是这般痛苦?
他趴在她的上方,拧眉看着她,道:“你很痛对吗?你需要我怎么做?”
尹伊喘息着,浑身被汗水浸湿。她哆嗦着看向他,脸狰狞一笑,“拿刀刺我……照着胸口刺……”
慕容墨翊心一颤,深潭般的瞳仁染上一抹血色,难道她胸口的伤是她自己刺的?
尹伊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凭空而来这句话,竟然解了他对她所受刀伤的猜疑。
慕容出的那句话,他能肯定她口中所说的孩子不是无忧,应该是她所生的那个孩子。
难道这是她的郁结?
记得救起她的时候,她的裤子被污血尽染,待看过大夫后才知道是刚产下孩子。因为有奶水,这才让她成了无忧的娘亲。
想到她的相思之苦,慕容墨翊甚至把她心口痛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若是有无忧陪着她,或许她不会这么痛苦吧!
“要不要我把无忧抱过来?”慕容墨翊试探着问道。
无忧?尹伊想到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心口的疼痛似乎缓和了很多。但马上想到他已过继给了苏锦绣,心口反而更疼了。
“不,我不要见他,永远都不想见!”尹伊拒绝着。
忽然慕容墨翊按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满是汗水的脸正对着自己。
“我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无忧,我便把他还给你,再也不会让他离开你!”
尹伊冷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慕容墨翊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拿得起放得下……凡是我丢弃的东西从来不会再捡回来……”
“丢弃的东西?”慕容墨翊心痛地闭上了眼睛,她竟然把无忧比作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他缓缓松开了她,无奈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尹伊卖力地爬了起来,想要下床穿鞋子,慕容墨翊赶紧按住了她正在挪动的身子,“你要干什么?”
尹伊推开他的手,“我要回去,这儿我一刻也不想待。”
慕容墨翊想到她倔强的性子,就算是强行挽留也留不住她,到时刺激道到她,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