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珺被惊的往后退,却又被男人扯着衣襟拉回去。
这里只有斑驳昏暗的月光,饶是如此,她一低头也看到了自己衣襟大开的样,她的t恤领口都被男人用手扯下去了,她脸一下子烧起来,反应终于是快了些,低斥他一声,“你干什么?!”
韩立垂眸,视线根本没有往那些软白的地方落,而是直直盯着她的伤。
之前包扎的白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伤口一定是开裂了。
梁珺抬手想要拉开他的手,但连续几下也没能撼动,她甚至用指甲抓,韩立倒吸口气,手背被她挖出几道痕,有些痒痒的痛,他这才抬眸睇她,“闹够了没有,想让里面那些人听见声音追过来?”
她气极了,“那你放开我。”
“找个地方给你处理伤口。”他没再坚持,手先是将她的t恤领口往上拉回原位,然后又拉好她外套的拉链。
她扯着衣襟咬唇没说话。
两人去找罗洋和赵腾,但却没找见,之前那棵大树下面空无一人,韩立在附近走了两圈,神色更凝重,告诉梁珺:“那具尸体也不见了。”
梁珺一愣。
他们潜入疗养院之前罗洋杀了一个佣兵,尸体被他们特意拉到了不显眼的树林里,这会儿那具尸体居然消失了。
梁珺也过去看了看,她蹲下打开手电细心看了看,地面上有几点血迹,不是很明显。
罗洋之前扭了那人的脖子,这种死法是没有血的,韩立伸手捻了下血迹,手指便红了,他说:“血迹是新的。”
梁珺脸色也发沉,“罗洋和赵腾他们这边也出事了?”
韩立现在也无法确定情况,站起身说:“我等下试试看看打电话能不能联系到他们,我们先去灯塔。”
梁珺这会儿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就跟着男人的步子走。
开裂的伤口疼的厉害,还在流血,她很快就跟的力不从心,手按着肩头,脸毫无血色,脚下的步伐也有些虚浮。
快走出树林时,韩立想到什么回头,后面已经没人。
他心口一紧,疾步原路折回,视线几番寻索,最后在一棵树边找到人。
梁珺正扶着树喘气,见他折回来,她将手收回,努力站直了身子,艰难地迈步。
她身上这点小伤,放在佣兵的身上大概不值一提,她自己觉得惭愧,所以很努力,但还是走的很慢,没几步就要休息一下,还要咬紧牙关才能熬过那阵子痛劲儿。
韩立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她侧面,她险些以为他还要返回,侧过脸刚想问原因,他已经弯下身,抬手颇为强硬地打横将她抱起。
他的动作很快,以至于她先是觉得失重然后就落到了他怀里,她本能地先伸手一抓,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往前走。
树林这时很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嫌弃,逞强地道:“我自己可以……”
“闭嘴。”
他语气冷硬,惜字如金,这态度让她觉得更憋屈了。
接下来的路上没人说话,气氛像是结了冰。
靠近灯塔时韩立留了个心眼,先将梁珺找地方放下,自己去探了探,然后确定了,灯塔里没有白诚的人,没有尤欢,却也没有罗洋和赵腾。
他返回一趟又抱起梁珺把人带回灯塔,然后关上了那个不怎么严密的门。
灯塔顶层是有光的,所以里面也不会太暗,韩立在包里翻了翻,拿出医药包给她,“你上去换药包扎一下。”
梁珺抿唇接过东西,慢吞吞地一步步踩着台阶往上走了一截,低头看过去,那男人守在门口的位置,寸步没动,也不看她的方向。
明明狠绝的话是自己先开口说的,但她心里还是难以抑制地有些失落,她坐到台阶上开始换药。
换药的过程很慢,主要是太痛了,换完包扎好她还是一身冷汗,面色煞白,身体虚软,就连动也不想动,疼的脑子都不转了,就那么坐在台阶上靠着墙壁,她闭上眼,忽然难受的厉害,感觉自己脆弱到快流泪。
脚步声传来,她迅速抬手揉了下眼角睁眼,韩立慢慢上来了,在低她几级台阶坐下,背靠着墙,侧过里找出一个小药盒给她。
“白色是止痛的,红色的糖衣片是消炎的。”
看她接过药,他又将自己的水杯拿出来,正要递过去,却又顿住。
她有自己的水杯,想来是不可能用他的。
梁珺用自己的杯子喝了药,把药盒还回去,低声说了个谢谢。
男人没接,这时候灯光扫过,他淡淡瞥了一眼她泛红的眼眶,“你拿着吧,我暂时用不到。”
她的手收了回去,他心里一阵烦躁,摸出烟来点了一支,又缓缓道:“伤口开裂是二次创伤,你坚持吃三天消炎药。”
她没说话,他也不再问,就安静地抽着烟。
这一刻的灯塔里空旷而安静,梁珺疼的头晕,迷迷糊糊地靠着墙,一放松下来,意识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起初还记得掐自己的手保持清醒,但很快就不受控,眼睛也睁不开了。
韩立抽了两支烟,腿因为保持一个坐姿太久有些麻,他动了动,起身时小心翼翼,在原地站了片刻,慢慢抬脚上台阶,走到梁珺那一层,他在她旁边坐下。
她好像很难受,睡着了还是蹙眉,以这样一个难受的姿势靠着墙壁,他看了会儿,她的唇都是干裂的,几缕发丝因为汗水黏在脸颊。
他慢慢地抬起手,动作极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