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行,虽然只是从这完整的五大州饶了一个圈,并未游遍每州所辖的无数个郡城县,但也让皇甫烨收获甚多,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天下。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这,都是他皇甫家的天下。
对于皇甫烨的要求,向东流自然没有异议,想了想,他笑问道:“那,殿下,那个白衣女子,要不要一同带回大都啊?”
皇甫烨淡然一笑,说道:“不用啦,她不过是一届江湖女子,初见时让人惊艳,这些天相处下来,也并未觉得有多特别,还不如咱们国剑府的那位小魔头有意思,呵呵……回吧,出来这么久,很是想念母后和父皇。”
说完,皇甫烨看了眼向东流,后者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皇甫烨心中一叹,暗道:向东流啊向东流,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上这条大船,是因为那个白衣女子么?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皇甫烨了,不过如此也好,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只不过是个愚昧书呆子才好,这样,我就可以韬光养晦,为以后的争储之路做准备,以求后发制人。
皇甫烨并不知道向东流与自己母妃之间的渊源,是以这一路上都并未表露过什么心计,包括向东流告诉自己,那些无故拦路的杀手都是大皇兄皇甫炎派来的时候,他都会表现出不怎么相信的模样,也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语,毕竟现在大哥已经是太子,万一这些事情,是他故意试探自己,而自己又表现的太过愤慨,那就可能真会召来杀身之祸,身在帝王家,无时无刻都要小心谨慎,任何人都不可轻易相信。
自幼就看着母妃与宫里的各个嫔妃贵人斗智斗勇,见证了无数新人旧人轮番上演的宫斗大戏,皇甫烨能活到今天,其心思城府,哪里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三天后,大船终于抵达了太青、北河与东玄三州交界的龙江城,再往前便是北河州境内,秦轩一行人辞别了叶非凡,在龙江码头下了大船。
几日来,叶非凡总是主动跟秦轩与木临春二人交浅言深,不是戏说半路听来的江湖趣闻,就是畅谈国家大事,秦轩只对前面的话题颇有几分兴趣,但对于当今的天下大势,却全然提不起精神。不过木临春却是破天荒的精神抖擞,说了许多自己的看法,并且预言,大周朝廷和被当年赶至西北天凤王朝,必然还是会有一场大战。
对比看法,叶非凡也深以为然。
六七十年前,大周太祖皇帝驱除天凤异族,恢复中原以后,神州大地已是千疮百孔,出身江湖的太祖爷心系百姓疾苦,就不再一味穷追猛攻退居老巢的天凤一族,而是励精图治,全面着手治理辛苦打下的江山,经过四十多年的兢兢业业,终于才让老百姓重新有了一口饭吃。
太祖爷驾崩以后,太子皇甫城继位,国号天文,天文帝登基之后,同样以治理国家为重。修筑神州直道互通南北,加固西北城防以防外敌,结交天雪帝国以安民心,整顿吏治扫除贪污,灭除邪教教化百姓……只可惜天妒英才,天文帝皇甫城只当了三年皇帝,便因病离世,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后来传位于他的二弟皇甫安民继承了大统。
皇甫安民继位以后,改国号为天武,虽然是延续着父兄的治国安邦之策略,不过却格外重视盘踞西北的天凤王朝,不仅迁都龙台玉安城天子守国门,多年以来,更是厉兵秣马注重军武,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够收腹西北,成就一统天下之千古霸业。
听木临春分析的合乎情理,皇甫烨不禁心中叹服,对这个裹在貂裘里的瘦弱少年,不禁高看了许多,他虽然没有说破自己的身份,却对木临春发出邀请,请他在病好之后,一定要赶赴京城春风楼做客,并说春风楼是自家的产业。
木临春自然含笑点头,并未拒绝。
皇甫烨立于船头,望着秦轩几人渐行渐远,心中暗想,这一趟游历,真是值得,不仅开阔了眼界,还结识了许多能人异士,这个木临春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以他的才华,若能为己所用,那将来自己必然能够有资格与大哥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