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什么名字?”顾南琴脱口问出,眸色深深而又认真。
江璃亦是同样认真看着她的俏容,薄唇轻启,笑意却又深不可测:“……现在不说,是因为想在将来给你一个惊喜。”
顾南琴本已被他提至嗓子眼儿的心,又被他就这么嘭地摔落在地。
面色几变过后,顾南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恼,只得胡乱道:“什么破惊喜,你怎的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惊喜?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万一对我来说,只是惊吓可怎么办?”
江璃丝毫未觉窘迫,只是自然而然地接道:“汝之蜜糖,吾之蜜糖;汝之砒霜,吾之砒霜。”字字似是玩笑,可从江璃嘴里轻吐而出,竟是格外带着些正经。
顾南琴不以为意地笑笑,也没有再多辩解什么。
既然对方说了是“惊喜”,那她,便等着这份“惊喜”。
若真是惊喜也便罢了,若他给的是份惊吓……呵呵,顾南琴心内冷冷一笑,丫的,到时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本该以为,如此精致清雅的环境,如此大方有礼的店家,还有这样样别出心裁的菜品,该是至少得花个几十两纹银才可。
可当顾南琴唤店家过来结账之时,才被这价格震了个晕:“五十文?!!!”
店家倒是毫不介意地笑道:“是啊,本店才开张不久,您瞧,这前前后后也没几个客人进门,自是不敢价高。”
顾南琴瞅着这匪夷所思的说辞,那股怪异之感又重新涌上心头。
认真打量了店家几眼,顾南琴又重新把探究的目光放在了对面坐着的“姜”公子身上。
江璃被她直视,却也毫不避讳,反而坦坦荡荡、一副从未做过亏心事的正经模样:“姑娘可是看上了在下的皮相?”
顾南琴又被他这没脸没皮的一句噎了个半死。如鲠在喉老半天,才闷闷气道:“你该不会为了让我多请你几顿饭,竟是盘下了这一整家酒楼吧?!”
江璃面色云淡风轻、不置可否。
倒是旁边的店家面色白了又白,似是被顾南琴一击而中了秘密。
瞅着面上波澜不惊的“姜”公子,顾南琴取了银子抛在桌上,闷闷叹了口气,面色难看得很:“原本也只是觉着你像是个刚入仕的官员,现在看来,你倒更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一步一个陷阱,似是都早被你算得妥妥当当。”
江璃垂眸,看不出是喜是悲,却一反常态地并没有反驳顾南琴所言。
顾南琴也懒得再听多几句谎话,眼中决绝一闪而过,扔下这话便调头离开了,一点儿情面未留。
而这店家则是难得看着自家主子吃瘪,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口。
“主子,您身份不俗,为何就不肯告诉她呢?说不定她知晓了,还得对主子高看一眼?”店家带着些疑惑笑道。
江璃则是情绪不佳,叹了口气才道:“可就因为我这身份,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店家更是不解,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又有何说不出口的?
但江璃本人心内琢磨着的却是探子报来,说顾南琴对这年轻有为的丞相戒备已久,甚至怀疑自己早已对顾咏德有不臣之心……
思及至此,江璃无奈又有些好笑地伸手揉了揉眉心。
其实,这酒楼会被她认出来,倒是不出所料;只是,江璃未曾想过会看见她走时那般难过的眼神。
既是像被人欺骗后的伤心,又是像只被人捡到又被人遗弃路边的小猫小狗。
她大概,很难相信一个人吧。
只是,自己才刚刚即将踏进她的防备圈,却就这么被她又一次隔绝到了十里开外。
江璃兀自苦笑一阵,正巧收到了玉花愁那边送来的一只小青雀,足间依旧绑着一份小而精致的布条。
江璃认真读完其上内容,便顺手将此布条烧化在了店中炉内。想到玉花愁本性良善,却被自己派去做了这等见不得光之事,也真是苦了她。
江璃思忖了会儿,面色重归平静,似是正等着好戏的到来。
……
“公主!”萧子安见着逍遥从宫外闲逛回来的顾南琴,满眼满心都从刚刚的焦虑转化为了愤懑。
顾南琴讪讪笑着,倒是不意外自己会在这宫墙外见着他。
“抱歉,我就、就是出去走走。”顾南琴表情颇有些不自然,更是被萧子安这略带怨念的眼色看得有些慌神。
“是,公主的事,子安自然管不着。”萧子安和往常一样躬身行礼,但这嘴里的气话却是叫顾南琴心内泛起了歉意。
“唉?可别这样的语气,我也就是出去调查了一番,探探万花楼,别的地儿可哪儿也没去。”顾南琴声调略显委屈,但很快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声调略有欢快,“但我还真有点儿收获,你猜猜我在万花楼里碰着了谁?”
萧子安还在生气顾南琴趁着自己不在而偷溜出宫,但听见顾南琴如此一问,也不由得将心思转换到这问题上来:“公主的意思是,碰见了万花楼的主人?”
“唔,其实我也不确定究竟是也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家伙必然在万花楼地位不凡。就连上次扣押我的玉花愁也对他毕恭毕敬,想必就算不是万花楼背后的金主,也定然得是万花楼平日里的倚仗。”顾南琴一提此事就颇有些兴奋,连带着把之前和“姜”公子之间的不快完全抛至脑后。
“是谁?是朝中官员?那定然得是个职位不小之人,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开心。”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