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吻总是强势的,无声地宣誓着单方面的掠夺。让她和他接吻总有种献祭般的恍惚感。
她以为只有那样的他才是能将她全部神志尽数剥离的。
可现在这个怜惜的吻却好像一只手将她的心脏轻轻握住,再收紧。
又暖又疼。
她的神志被磨得恍惚,甚至连他的吻什么时候变了性质,渐渐移向她最为敏感的耳廓轻咬都没有察觉到。
是“当当当”三声清脆的敲门声猛然拉回丁艾神志的。
宸时克制有礼的声音隔着门板清晰传入丁艾耳中:“三少爷,沈姨给您送药来了。”
门外二人起初只听房内瞬间一片死寂,紧接着一阵“乒乓”乱响。
又过了数秒,房内才慢条斯理地传来男人平静的一声“进来。”
宸时推开门时就看到简天祁侧身坐在床上,一旁丁艾正一本正经地低头帮他擦着药,不仅眼神闪烁根本不敢直视他们,而且连耳根都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刚刚在做什么。
宸时轻咳了一声,神色难得有些尴尬:“对不起三少爷,是我考虑不周……”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丁艾无地自容到想死。
沈姨倒是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来:“三少爷,你们这是在忙吗?”
床上坐着的男人稍微“嗯”了声,“在忙。”
那语气间的疏离已经是呼之欲出的送客意味。
谁知沈姨闻言脸上却露出欢天喜地的笑来。
“哎,”她说着就把手里的药放到了一旁桌上,推着宸时:“少爷您药记得擦,这还是老太爷担心三少爷让我给特地送来的。”
“那三少爷,我们先走了。”
说罢还真就麻溜地撤了,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给重新关好门。
留在房内的丁艾还能清晰听见门外沈姨的自言自语:“好事啊,这事儿我可得给老太爷好好说道说道,咱们简家要有后啦……”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坐在床上从始至终面色平静的男人却不急不缓地淡淡道:“沈姨慢走。”
慢走你个头啊!
丁艾几乎下意识把手里那管药给一股子挤出来。
真是太特么丢人了……
而且他背上还有伤,此情此景怎么看都是她qín_shòu好么!
丁艾只觉得牙疼得厉害,她觉得这个男人最近总挑战她小心脏承受极限。
她是个怕死的人,所以思前想后,她觉得有些事还是得和他先说明白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道:“简三哥,那啥,我觉得你总是毫无顾忌地人前这样,我作为一个讲究人,接受不了。”
他从善如流地抬头看她,神色认真:“人后就可以?”
丁艾额角一抽:“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没——”
谁知她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平淡地以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道:“新婚夜大方躺平要我‘尝尝滋味’,就算是讲究了?”
虽然那时候是因为窗外有人听墙根她配合他演戏,但如今无端被他当面提及,羞耻感顿时难以言表。
简天祁的话彻底绷断了丁艾脑袋里面的最后一根弦,她仿佛被踩着尾巴般猛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气到失去理智地恶狠狠威胁道:“这青天白日的!你再乱说话我把你舌头给揪下来!”
他稍挑眉,看她瞪着因为刚刚哭过依旧通红的眼睛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模样有些好笑。
他心情很好地冷静指出一个客观事实:“你舍不得。”
“简天祁你——”她脸憋得通红,就连她自己都感受了脸颊上滚烫的热意。
丁艾算是明白了。
她这辈子遇上他,是她上辈子作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