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事后,他祖父和父母都相继病故,他祖父也将全副家业交托给了张岩之来继承。
张家从此只剩下张岩之这一脉。
杨玉英缓缓吐气吸气,伸手将直播器放出来,放到高空去让它来追拍本地的风水。
她开直播算上今天也才开了五天,粉丝很少,只有不到一百个,屏幕上空空荡荡,偶尔有一两条问地址的弹幕飘过。
直播间名称也和很多蹭热度的直播间一样,直接就叫’努力成为救援师第五天‘。
前面四天的直播内容,除了杨玉英看各种资料书,就是她跑步,爬楼梯。
在直播里做这些,要不是她标题蹭了救援师的热度,好歹能吸引一波粉丝,恐怕连现在这几十个粉丝都不会有。
此时,不远处的饭馆里,长了一嘴小胡子的教练忙忙活活地四处拉关系,套近乎,为自家俱乐部争取各种各样的优惠。
比如说伙食,怎么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保证足够的能量摄入,营养均衡,这可是个精细活,不能不小心。
教练一口气谈好了宿营地,一日三餐,高高兴兴地回来,就看他的心腹爱将正在啃一只空碗,认认真真啃了有三分钟还不撒嘴,目光直愣愣地盯着窗外。
“咳。”
刚翻了个白眼,想建议爱将去看医生,他眼角的余光瞄到爱将的目光所在,眨了眨眼,就把后头的话吞回肚子里。
也就说话间,饭吃完了。
教练把一干学员都叫到外面简陋的靶场来饭后活动一下。
包括张云霄在内,一共有八个学生,今天往靶场上一站,教练就发现自家这群毛孩子的状态是相当得兴奋。
姿势摆得又漂亮,又标准。
以前练习的时候那些偷懒用的小动作悉数都消失,偷奸耍滑的一个没有,小孩子们目光专注,面上洋溢着澎湃的感情。
杨玉英托着下巴扫了几眼,阳光正好,她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眼下这个年代的孩子们居然这么勤奋的?
想当年他们在皇城司时,在先生们手底下偷懒的技巧那是个个娴熟,林官还总结了一本关于先生们各种习惯的小册子,小册子在手,保准能把准各位先生的脉,偷懒偷得更方便。
林官在皇城司兜售这种东西,还是顶着夏志明的面孔,这事被告到柳国公府里去,还闹到陛下眼前,唔,然后就没下文了。
杨玉英想起旧事,轻笑起来,正射箭的十八岁小学员登时和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焕发,嗖嗖嗖三支快箭正中靶心。
小学员下意识地看了看杨玉英。
教练嘿嘿乐了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这位美女,我看你正直播来着,还带着弓箭,想必也会射箭吧?怎么样,咱们双方互动一下如何?算是热闹热闹。”
杨玉英眨了眨眼,淡定地看过来,笑问:“怎么互动?”
教练扫了一眼身边的年轻学生们,招呼人帮忙拿着竹竿,往道边一颗起码有三四百年历史,枝繁叶茂的大树树杈上挂了三个草编的小篓,最高处一个,中间一个,还有一个在最底部的枝桠上。
秋水镇水多鸟多,各种鸟雀都在树枝上栖息,挂小篓子时它们都惊起一片,不过挂好人一退开,鸟雀们就又陆陆续续地落下。
教练笑道:“来,每人拿十只箭,射中最高的小篓,得十分,中间的五分,最下面的则是一分。计分规则,被惊飞的鸟雀少于一半的箭才能记入分数。”
一干俱乐部的成员登时叫苦不迭:”黑心肝的教练又不做人。”
杨玉英失笑:“行。”
张云霄人慢吞吞地向后面钻。
杨玉英看了他一眼,心下好笑。
看来是认识自己?
她得到的相关未来信息太少,她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发生的地陷,只知道张家本家的张云霄也在遇难者名单里。
所以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一得到张云霄离开燕平的消息,她就给夏志明留了个信息,自己跟出来。
具体时间不确定,具体地点也不确定,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跟着张云霄走。
此时教练的提议到是能增加双方的融洽度,杨玉英自然不打算拒绝,轻轻一笑,问道:“那么,谁先?”
她的面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七个最大不过二十七,最小才十八的年轻人,个个都显得有些局促,但是也都跃跃欲试,他们平时都是一起训练,彼此的箭术如何全都心里有数,此时不能在美女面前丢脸,有志一同地把最后面的张云霄给抓了出来。
张云霄:“……”
教练刻意板着脸,站在一边虎视眈眈。
杨玉英也起身向这边看,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张云霄叹了口气,觉得此时推拒才显得心怀鬼胎。顺着众人的推力就站出来,走到五十米万站好,弯弓搭箭,调整好力度——一旦握住弓箭,他心中的烦恼就全部消失,除了手中的弓箭再无其它。
风,在眼前,在耳边鸣唱,刹那,箭支从他手中飞出,唰一声,相当柔和地落入最高处的小篓,恰好插在小篓正中。
除了离得最近的四五只鸟雀飞动了下,又缓缓落下,其它飞鸟神态各异地或踱步,或梳理羽毛,十分悠闲自在。
众人登时发出克制低沉的欢呼声。
张云霄笑了笑,到没怎样志得意满,又弯弓搭箭,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他把三个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