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血,那些虫子似乎更激动,疯了似的撞在他们身上。
三把金刀舞得密不透风,三人彼此配合,地上转瞬便是一层又一层的虫尸。
杨玉英还偷空高呼:“邢捕头,火!”
邢捕头咬着牙,指挥手底下的兄弟上到高处,把煤油往院子里倾倒。
大火轰隆一声烧起来。
大部分的虫子被火焰一卷,烟消云散,可虫子太多了。
杨玉英他们三个拼命补刀,外面欧阳庄主控场,雪花在这个秋日的夜里散落。
他们依旧不敢保证,每一只虫子都被消灭干净。
好在蛊后没有养成,这些虫子数量若小,杀伤力低得多。
大火灼烧,杨玉英轻轻坐在石阶上,仔细看过系统界面,神色却是越发凝重。
按照系统介绍,蛊后成长期每日都要产下一只囊,一只囊里至少有一百只的蛊虫幼虫。
看蛊后成熟到九成……蛊后的成熟期是一年到五年,就算它成熟期最短,只有一年,按照它已成长九个月算,一个月按三十天算,那就是二百七十只囊。
两百七千只蛊虫……
杨玉英只觉天旋地转,猛地抬手捂住额头。
此时济民医馆外一片嘈杂。
赵锦嘴唇微微颤抖,目中露出极度的痛楚,还有些惶恐,不知所措。
她又是迷惘,又是惊惧。
那是什么东西,明明是神药啊!
为什么会这样?
围观的人大部分不知出了什么事,可医馆内大夫和病人,还有那些帮工,却是个个心里直嘀咕。
杨玉英起身走到赵锦身边:“美人蛊你还有多少?你那些药都放在哪儿了?你用了多少?”
赵锦愕然:“……什么?”
她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惶惶:“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也不明白白二娘是怎么了?她只是我的帮工,我只是看她可怜,想帮衬她。”
赵锦的声音极坚定。
“我知道,我和沈若彬的事,让杨大人恨我,但是我发誓,我,我从医以来,不敢说做到了济世度人,但也兢兢业业,自以为对得起我这大夫的身份。至于此事,我确实不知情,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杨玉英尚未说话,齐陆便向前一步,护住赵锦:“杨大人,那白二娘可能自己在什么地方染上了怪东西,你不能因为她是赵神医的帮工便……”
“闭嘴!”
林官忽然一记扇刀,拍在齐陆的脸上。
并不重,却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
齐陆顿时面上胀红,转头怒视。
林官脸色发白,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收网,我们监控到的,所有济民医馆的病人都带过来,谁也不许离开。”
邢捕头应了声,立时便带着人去。
济民医馆自开张,每日接待病人无数,何况赵锦还去义诊,不少人甚至千里迢迢从外地前来求医。
杨玉英也是最近几天才注意到这家医馆,能监控到的病人寥寥无几。
林官看也不看赵锦,转头找医馆另外几个大夫:“你们的医案在哪儿,拿出来。”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这……绝对不行!”
身为大夫,怎能泄露病人隐私!
其中一个老大夫脸色发青,站出去护在赵锦前面:“你们什么意思?赵神医这些日子以来,为病患做了多少事,你们难道就没看见?”
“就是,白二娘……”
另一个大夫也气愤,提起白二娘,的确心虚了瞬间,随即皱眉,“白二娘只是在我们医馆帮工而已,没能看出她身体有问题,是我们的不是,可你也不能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医馆身上扣。”
杨玉英,林官,夏志明三人,却是没心思听他们吵嚷。
三人默算了下济民医馆开业的时长,再算一算求医的人数,反而平静下来。
急有什么用?
杨玉英忽然笑了笑:“我以前有个很尊敬的人,他有一段时间,每天都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死去,但是他一直很从容不迫,从不紧张,也不害怕,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可最近却渐渐明白了。”
怕有什么用?
事情来了,只能去做。
杨玉英笑道:“万幸的是,普通的美人蛊没有繁殖能力,它们也不挑食,活人死人都吃,动物尸体也吃,就是成熟后飞出去,一定会一直把寄生的人吃的连渣滓都不剩,才去找另外的。蔓延速度应该还不算快。”
林官毛骨悚然:“我去写信。”
谁能保证这种蛊只在登州,即便赵锦是源头,她也可能给外地人吃过她的药。
这种时候,只能通知各地皇城司的兄弟姐妹们协查了。
杨玉英招招手,叫邢捕头:“济民医馆所有人,都带走,先送登州府衙门!”
赵锦脸色微变。
齐陆蹙眉:“为何?”
杨玉英根本不理会。
邢捕头:“领命!”
夜深人静,刘承羽正在家里给他媳妇捏脚。
他这老妻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都年近半百的年纪了,竟同金府丞家的夫人学,练什么洋人跳的舞,每天不练个两个时辰就不罢休。
跳舞多伤脚啊!
这半个月来,他真是天天提着一颗心,怎么想怎么不踏实。
像他们这把年纪的,骨头脆,摔一下就不得了,那真是摔一跤就没了的,也不是没有。
刘承羽思来想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