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远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又随手抓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就要走出病房,回头,跟顾依晨说,“bye-bye”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她睁着一双盈盈水眸、饱含期待的样子——
他俯下脸,就往她红滟滟的双唇上轻啄了一口,“等我一下,马上就能回来。”
松开她,转身,才走一步就顿住了,回眸,却发现自己的西服下摆被一双素白的小手紧紧拽住了。
他讶异地挑眉,看着她一双欲语还止的秋水剪瞳,伸手,又在她微微嘟嘟的小嘴上,轻轻地揪了一把,“怎么了?别担心,我一会儿就买回来了——”
“…………”一室的安静之中,顾依晨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霍天远不解地蹙眉,“怎么了?”
顾依晨又摇头,“我要跟你一起去。”
霍天远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却是断然拒绝,“不可以。晚上太冷了,你很容易感冒的。而且,你刚刚才做过手术,身体太虚弱,医生说,你目前最好不要下床活动……”
顾依晨的小嘴撅得更不开心了,“可是,我不想要一个人呆在病房里……”
霍天远惬意地笑了一下,“我突然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瞥见顾依晨怯生生地拿眼角来瞟他,又抬起一只修长而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抚摸她削尖柔滑的下颌,“原来,我老婆黏人的时候是这么地可爱……”
他本是想逗她笑的,可是,她却没有笑,反而,讪讪地移开了视线,声音低低地,似是在解释,又似在掩饰,“我在这里好闷,白天睡太久了……”
霍天远沉默了,不管是闷,还是害怕,或是没有安全感,都不是他想要给她承受的。
他想了想,对她说,“等我一下。”
顾依晨便见他拨起了电话……
电话似乎是打给值班医生的,一直在咨询她的身体状况,又问外出有哪些注意事项?
值班医生好像很不赞同让她外出,一再地在说明外出会导致哪些意外发生。
医生的旁边似乎还有人,他一边跟霍天远讲着电话,一边又时不时地有人在旁边插上一两句话,好像在问他,是哪个房间的病人?
直至,听说来电话的人是霍老爷子家的孙少爷,才让值班医生把电话递给他,“这样吧,我派一辆救护车送你们去,另外,再派个医生随行车上。”
霍天远怔了一下,才听出来,这是院长的声音——能对值班医生如此一付命令下属的口吻,而且,一句话就能调动医院车辆和医生的,除了院长,也再没有几个别的什么人了。
霍天远谢过院长,挂了电话之后,便又帮顾依晨添了一件加厚的羽绒外套,正想要去弄一辆轮椅来——
门外,却听见一阵敲门声,霍天远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竟是两个推着轮椅过来的护士小姐,微笑着说,“院长吩咐我们来照顾霍太太,楼下已经有救护车等候着了……”
霍天远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愉悦的笑意,有院长出面,顾依晨外出的事变得既保险又方便。
由两名护士推着顾依晨下楼,霍天远的负担也轻了很多,只执着她微凉的小手,便一起搭电梯下了楼,在住院部门口上了早就停候在此的某辆救护车,两位护士也一同随行,并尽责地告知,随后会有医生自行开车抵达东山街的糕饼店。
霍天远微露皓齿,“替我谢谢你们院长。”
温厚的手心却被一只尖利的指甲重重地戳了一记,顾依晨漆黑的水眸里写满了鄙夷,“霍天远,你太夸张了吧?”
不过是想要出去走一走,这又是救护车,又是医护人员随行的,搞得就像古代的妃子出宫似的,排场也太大了点吧?
霍天远只轻轻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老公,你好棒,竟然想得这样周到。”
惹得同车的两位护士小姐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顾依晨白皙的小脸已经赤红一片:(⊙o⊙)。是她的思想太不单纯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说,“老公,你好棒。”这几个字时,分明另有深意?他深邃的墨眸里还染着一股赤果果的意味?
可是,他昂然七尺的挺拔身躯看起来是这么地一本正经,根本不像是在调侃她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还是中午的那场chun梦的后遗症?
=
由救护车开路,一行人很快便来了东山街的虞记糕饼店前,院长指派来的医师已经候在了店门外,见他们下车,便上车与同行而来的两个护士一起守着,车厢的门还大开着,随时准备着应付意外发生。
顾依晨坐在轮椅上,由身后的霍天远推着,一进一后地进了糕点店里,就看见霍天远的特助赵历明正在与店主低声交涉着什么——
赵历明应该是接到了上司的指示,早早地就赶到店内打点的。
见到霍天远进来了,又是连忙恭谨地迎了上来,“霍总,很抱歉,店里只剩下了一位看门打杂的老人家,是店主的父亲,但是,很多年便不做了,现在,全部的生意都交给了他儿子。
可是不巧,他儿子这两天有事去了乡下,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我劝了老先生很久,手艺是一生的事,久了不做也并不是就不会做了,可是,他就是不肯做——”
赵历明的话没说完,霍天远英挺的剑眉便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越过她,来到那位低着头、不看人的老人家面前,看见他一边在整理筛子里的红豆,一边在模糊不清地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