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沈将军她的魂已经不在了,这……这复生术施展不了了呀!”

“你说什么?”

原本紧抱着沈忠君头颅,刚刚才燃起希望的梵楚韵,一听见这话只觉得心口一窒,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而上席卷全身,瞬间就如同掉进了冰窖里,冷得无法思考。

这妖道什么意思?是故意编故事诓本王吗?

梵楚韵全身开始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眸色也渐渐暗了下去,脸上杀意顿起。

“王,王上,不要动怒!先容贫道算算,算算沈将军的魂去了哪里,魂找到了,复生术还是可以继续的,请让贫道先算算,算算……”

天星司道人看出了齐王梵楚韵隐忍的杀意,心知今日若是稍有差池必定躲不过这一劫,赶紧说着补救的话。

“算!”

梵楚韵看着天星司,抱着沈忠君头颅的手又紧了紧,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地吐出这一个字。

这事毕竟关系到琉璃,不论真假,他都不想早早放弃。

得了齐王同意,天星司心里稍松了一口气,他闭了眼,右手举着木剑在空中来来回回划了几道弧线,嘴里一边嘟囔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咒语,一边摇晃着脑袋原地踏着步。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天星司的动作,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却无一不在期望着法术的成功,因为众人深知,今日法术成功与否关系的不止是天星司一人的项上人头,还有殿上所有人。

依齐王的脾性,发起疯来,就算要血洗了齐国宫城都不是不可能的!

“呵!”又是一道凌空虚刺之后,天星司猛然睁开眼,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师父!”两个幼齿道童俱吓了一跳,齐齐喊出声来。

天星司抬手拦住两童,收了木剑,什么话也不说,目光在殿中扫视了一圈后,神色凝重地直往陈副将方向走去。

陈副将一行人一直都跪着,他们齐齐低垂着头,粗壮的右手臂上全都系着一根暗红色的丝带,丝带上则绣着朵不扎眼的白梅花,那是他们沈家军的标志。

天星司在陈副将跟前站定,伸手就要去扯他右臂上的红丝带。

“你想干什么?”陈副将一把抓住天星司的手,怒吼一声。

“将军莫激动,莫激动。”天星司吃痛,连连求饶,“贫道不过有些疑问想问问将军,唐突了,还望将军莫怪!”

“哼!”陈副将松开手,甚是不满。

“想问啥就问,我自当一一回答!但我们沈家军的信物可不是你能随便动的!”

“是是是,那既然将军这样说,贫道可就问了。”

“陈将军,敢问,沈将军的首级你们是怎么拿回来的?

天星司道人蹲在陈副将的跟前,与他四目相对。

“末将无能,还请王上降罪!”

天星司这个问题一出,陈副将先一怔,复而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目光却越过天星司,大声朝梵楚韵请罪道,“是末将无能,让沈将军蒙羞了!”

“你的罪责,本王以后自会和你清算。”梵楚韵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本王现在想知道,敌军如何大败,而琉璃的首级你们又是怎么取回来的?”

“回王上,末将无能。”

陈副将的声音有些哽咽,“敌军大败与末将们并无关系,甚至沈将军的首级,都是,都是有人相助才拿回来的。”

“哦?”梵楚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将军当日中了敌军圈套,力竭而亡之后,末将拼死却也只抢到将军尸体,首级却被那敌军大将飞龙收了去。”

“敌军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羞辱我军,故意把将军的首级悬吊在营帐外,日日受那烈日暴晒,风沙摧残!末将几个虽然想了很多办法,也试过很多次奇袭,却次次都像被敌军提前知晓了一般,大败而归。”

“末将料定营中出了奸细,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出那个人来。就这样,将军的首级被悬吊了整整五日!”

陈副将有些激动,眼里热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可就在末将决定发动最后一次奇袭,以命抵命的前一晚,敌军营帐突起大火,远远地只望见一片火海。”

“末将深怕有诈,也不敢妄加行动,一直等到第二日清晨探子回报,敌军昨夜不知遭了谁的偷袭,死伤大半,连大将飞龙也被人砍成了肉泥!末将便趁机率军围剿了剩下的敌军,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一直悬吊在敌军营帐外的将军的首级却不见了!”

陈副将越说越激动,差点就泣不成声。

平复了一下心情,陈副将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将军的首级丢了,末将当时就想自刎谢罪。恰好一个留守军营的将士赶了过来,他说将军的首级被人送到了军营里!”

“我们立马回了营,发现果真如此,将军的首级好好地和身子放在一起,旁边还跪着两具早已死去的尸体,都穿着我军的衣服,大概就是那细作。”

“哦,原来如此!”听完陈副将的话,天星司感叹一声,却锁紧了眉,若有所思。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

“末将不知。”陈副将摇摇头。

“那这可不好办了呀!”天星司道人一脸为难的样子,“王上,这沈将军的魂怕是被那个杀了敌将的人给带走了。”

“这话怎么说?”梵楚韵缓步往天星司和陈副将的跟前走了过去,“神官,若是你骗我,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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