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深这么说,小九更是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过,说起来倒有些好笑。两个人,一个因为过于勤奋的攻读诗书,一个因为操劳酒楼的生意,所以两个人虽然只隔了一个护城河,但却很久都不曾见过一面。
好容易见一次面,也是趁着李晟结婚,杜深休沐,杜小九特意抽出时间来。因而可以料见,面对这难得的见面机会,杜小九和杜深两人都很珍惜。
哪怕只是默默的并肩而行,偶尔互相注视一眼,也依旧觉得默契十足,就连空气都在散发着一种异样的芳香,好像天空更蓝了,白云更白了,柳条也更绿了。
大概是气氛过于曼妙,大概是被酒意熏出了醉意,杜深有些害羞的伸出手朝杜小九放在身侧的手伸去。
杜小九放在身侧的手颤了颤,没有躲开。
杜深便缓缓的牵住了杜小九的手,杜小九的手小小的,白白的,看起来像馒头一样,虽然因为经常煮饭之类的操劳而显得有些粗糙。可是杜深牵在手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好像牵住了整个世界。
杜小九密如睫翎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像受了惊的蝴蝶一般。
周围的汹涌的人群,在这一刻定格。
杜深侧着头看她,嘴角有一抹浅浅的笑容,微醺的酒意似乎从他的脸上蒸腾到他的嘴角,带着让人迷醉的醉意,此时此刻,他琥珀一般的眼里所倒映的只有杜小九一人。
杜小九低垂的眼睑也在此刻抬起,似乎被他宠溺的笑容惊住,忘记了反应。
“砰”的一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走路没有看好路,一头撞到了杜深的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乞丐说着跌跌撞撞的站稳,似乎很怕杜深计较,慌忙的说着对不起,手忙脚乱的扶着杜深。
经过这一闹,之前的缱绻旋旎气息全无。
杜深稳了稳重心,站好,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个安慰的弧度,“不碍事的,你还好吧?”
“我?”小乞丐似乎是没有料到杜深居然没有和他追究,反而第一反应问的是他好不好,不由得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我没事!”
说着那小乞丐随手拍了拍自己,以示自己还好,随着他拍打的动作,“扑通”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掉落。
那个小乞丐却好像对于自己掉落的物品恍若不知,急匆匆的走了,甚至连同杜深的提醒也恍若不闻。
杜深叹了叹气,从地上捡起了小乞丐掉落的玉佩,“小九,你看?”
谁知,杜小九却看着那块玉佩发呆。
杜深手里的玉佩,实在是算不得好玉,玉质粗糙暗黄,玉佩上的刻纹粗暴简洁,一看就知道不值钱。可杜小九却看着它沉默了,这是杜云曦早前生日的时候,她送给杜云曦的,不想却在这里看见了。
几年前的时光,在这一块泛黄的玉佩出现时,就好像被打开了的书页,过去的时光不停的在杜小九的眼前展现,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她伸了伸手,想要接过去,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触电一般的伸回自己的手。
杜深见杜小九没有说话,好像在发呆一样,不由得再次开口,“小九,这玉佩……”
“扔了吧。”杜小九朝他看去,目光坦然,平静:“这玉佩应该是那个乞丐不小心得到的,既然找不到失主,那就随便扔了吧。”
说着,杜小九从杜深手上拿过那块玉佩,轻轻一甩,她手中泛了黄色的玉佩便持着一个美丽的抛物线痕迹飞入了护城河。
亲眼看着那玉佩沉入水中,杜小九这才转身看向杜深,“阿深,我们走吧!”
……
杜小九和杜深走后不久,她们方才站着的位置,“扑通”一声,在路人们的惊呼声下,一个全身黑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跳入了护城河中。
“有人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快来救人啊!”
……
人们奔走相告着,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好事者叽叽喳喳的围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热火朝天,就差没有搬个小板凳磕着瓜子看戏了。
也有心地善良者,脱了自己的长衫打算入湖救人,虽然不知道那“跳水”的人过了这么久还能不能救的来。
打算救人的人脱了外面的长衫,正打算跳入水中救人,谁知“跳水”的人却自己从水中浮了起来。
“哎呀,诈尸了诈尸了!”
有围观的人大惊小怪的惊呼着,呼啦啦的跑了一群人,还有一群人不仅没有后退,甚至还往前挪了几步,“你说这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闭嘴!”那跳入水中的黑衣人对于围观群众的无知简直忍无可忍,咆哮着吓走了另外一半人,连同方才那个跳入水中打算救人的人。
黑衣人,也是被楚宁派过来看着杜小九的人,缓缓的扫视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岸边,一抹苦涩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浮起,“少主啊少主,你可真的是打算了算盘。人家小姑娘是真的打算忘记你了!这不,连同之前的信物都扔了。还好,我会水,把这玉佩又捡了回来,不然都不知道复命的时候,得知玉佩都没了的你该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
这边黑衣人无奈着自己该怎么回去复命,那边的杜小九和杜深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兴致不减,两人甚至决定了回好久没有回去的杜家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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