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相貌秀美的女子,气质很是温婉,她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并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只是淡淡的道:“郑兄,小妹与你分属别宗,不敢以师门之情攀交。我师尊虽然殒落于,但并非无故而终,临入灭前,有我师兄弟三人随侍在侧,亲耳听到他老人家留下遗训,命我秦师弟接掌宗主之位,此事并非我一人所见,还有另外一位师弟,还在一旁听闻。如今师尊法体方自安放入位,尸骨尚且未寒,诸位便这样急匆匆的要来夺位,未免有些太过迫切了吧?”
她的语气虽然平和,但话中却句句锋利如刀,让那位郑师兄的脸色颇不好看,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青年开口道:“按故老相传的规矩,门中长辈殒落,又无元婴修士在堂的,是可以由宗长暂摄其位,这是九华仙宗万年相传的规矩,你们是想都给改了不成?”
在那名女子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晒笑:“你也说是故老相传,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那时候哪个宗门中没有两三位元婴修士镇场子,都不好意思出来跟人打招呼,现在能和那个时候比?这样说的话,郑师兄所在的天衍宗也没有长辈,要不要过两天我带一拨人,过去帮你们摄摄位子啊?”
随着说话,一个人便从女子的身后站了出来。他长得高高瘦瘦的,那女子的身材已算得上甚高,他还要更高上一头半左右,偏偏又长得那样瘦,像只仙鹤一样,脸色白白净净的,手中拿着把小刀,正在修剪指甲,脸上全是不屑的笑意。
那人大怒道:“王十二,你不要这样轻佻!”
那位领头的师兄郑铮挥了挥手,止住身后师弟的争吵,说道:“几位,我不与你们做口舌之争,方才袁师弟所说,不过是当年创派祖师为免各派纷争,提出来的措施,希望诸宗弟子能够互助友爱,本不算什么。但本门有一条规矩,却是立入玉册,这么多年从没改过的,凡接任宗主者,需在限定时间内,到祖师灵前,继其传承,受其法旨,秦川一去经年,至今不归,连消息都没一个。如果他真的殒落在外头,那便就是‘失恃’,按道理,便应由其余八派决定。”
姓林女子轻轻一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之意:“互助友爱?呵呵,不知祖师有灵,见了今日诸君之行事,又当如何呢?”
郑铮身后有人大声道:“秦川远走它方,说不定是自知行止有亏,不敢摄宗主之位,只能躲了起来。如果他十年百年不回来,我们也要等十年百年?”
女子的脸色转冷,她淡淡的说道:“秦师弟得传其位,是吾师在入灭之前亲口所言,又有我与王师弟见证,于小瀛洲道场之中,得诸师弟参拜而正位,就算是等上十年百年,那也是太华一脉自己的事情,与诸位何干?”
郑铮冷笑道:“你是这样说,但他始终不去九华山参拜,得位便是不正。将来也无法代表太华一脉出头,昆吾诸派,都不会承认。”
女子冷冷的道:“何时参拜,那也是我太华一脉的事,不用天衍宗来操心,你口口声声说是长辈令旨,那就请出一两位长老或者手书来看看,若无的话,还是请回罢!”说罢,她长袖一拂,转身便走。
郑铮还要说话,这时,他身后有一名弟子匆匆而来,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郑铮的脸色顿时大变,哑着嗓子,低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弟子道:“约是一个时辰之前。”
郑铮道:“人呢,现在哪里?”
弟子道:“已经逃走了,那位师弟还受了些伤。”
郑铮哼道:“无用的东西!有这种事,居然不马上截下来,这样大的事情,让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来掺和什么?”
他的眉头紧皱,“你可问清楚了……”
弟子道:“来者是个女子,并没提那个人的名字,但听样子描述,应该就是他。”
郑铮低声喝道:“传令下去,看守各处的弟子一起出动,一定要将她找出来,最好是抓回山去,绝不能让她进入瀛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忽然露出异色,从囊中取出了一枚玉璧,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果然是个莽撞的家伙,敢在这隐龙泽之中乱走,就算你有法宝护身,也是……”
说到一半,他的脸色忽然一变:“她居然能够突破‘决明障’,奔这个地方来了?”
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女子,这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她洁白的耳轮轻轻颤了颤,便加快脚步,飞快去得远了。
莫紫宸全然没有想到,白芥子图省事,把她扔在山门之外就走的行径,给她惹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她在取出灵符之后,似乎路途是认准了,不像以前一样懵懂的兜圈子,但还是走不出那片沼泽。不禁有些气馁,坐在一个木橔上休息,心中忽然一动:于渭曾说过,这张符可以应付寻常的幻阵,但如果是足够高明的阵法,可以搅乱阵中的灵气方位,那么灵符就未必会起作用,就像先前古墓入口时那样,金丹期的修士,都没有看破那个障眼法。而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就走了进去。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喜,默运灵气,玉佩发出淡淡的光芒,将她笼罩起来,她手执灵符,继续走去。
这一次,果然与先前有所不同。似乎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分外清晰起来,有时明明眼前是一片灌木丛,但她仍能从纷乱的缝隙中,找出一条路来,她找到一条粗树枝,削去上面